眼见着天色已经不早了,姜宝鸾也要随谢珩一起去永兴侯府,她倒已经安排妥当,只对行舟道:“姑母夜里要出去,回来可能要很晚,你们在一起要乖乖的,你住的地方姑母都让人收拾好了,一会儿让谨成带你过去,看看喜不喜欢,然后一起在那里用了晚膳,早些睡了,姑母准你们小哥俩今晚一块儿睡。”
谢谨成听完已经开始欢呼起来,姜行舟却起身朝着姜宝鸾行了一礼:“谢谢姑母。”
一时仆妇把两人都带走,姜宝鸾便匆匆往里面去更衣梳洗,谢珩便在外面等着。
过不多时,姜宝鸾就出来了,她只换了外面的衣裳,眼下穿了一件霁色对襟长袄,下面一条青黛绣山水马面裙,虽都是素色,倒也不至于太过素净,以致赴宴令主人家不喜,头上仍是那朵点翠花簪,只是耳朵上多挂了一对白玉耳环。
谢珩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走吧。”
许是如今身份不同了,谢珩没有骑马,而是紧随姜宝鸾之后和她上了同一辆马车。
姜宝鸾只缩在一边不说话,半张脸都埋进领子上的毛里,有时眼珠子转一转,像是在想什么事情。
不说话时又是从前的样子,一如初见时她在他的马车上照料他。
今日是永兴侯府王老夫人的寿辰,容殊明的舅母是王老夫人的女儿,也就是永兴侯的亲妹妹,这事连姜宝鸾都不知道,永兴侯一家已被外放在任上许久,后头才结交了谢道昇,此番起事也出了不少力,这才被赐了侯位,永兴侯王仪也正任中书侍郎。
既是谢珩已经提到了容殊明,那么想必永兴侯府也是有意为容殊明引荐,他年纪尚轻,如此没落下去才是可惜。
马车一路上行得很稳,大黎没有宵禁,沿路还有商铺的叫卖声、百姓的嬉闹声,朝代以一种相对安稳的方式交替了,并没有对百姓们造成很大的影响。
于这一点上,姜宝鸾也不得不佩服谢道昇和谢珩。
到了永兴侯府里面,自有软轿在等着,谢珩先下了马车,随即伸手把姜宝鸾扶下来。
姜宝鸾一站稳,便想立刻拂开他的手,然而谢珩已启唇轻声道:“有什么话今日便去说完,不要留到以后。”
姜宝鸾面色一沉,他是笃定她不会和容殊明一块儿跑了,这才如此肆无忌惮。
难道她还要感谢他的宽容大度吗?焉知他没有其他的算计在其中。
她反手握住谢珩的手心,狠狠掐了一下,说:“没有什么好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