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贞洁没有那么要紧,为了活下来委身他人也不丢脸,宝鸾,若说女子该守的是贞洁,那么男子又该守什么呢?你只看那坐于明堂之上的人,那些享着高官厚禄的人,他们可有做到自己该做的事?没做到就算了,又为何要将你们这些无辜的女子送给蛮人,而毫无羞愧赧然?”
闻言,姜宝鸾再度低下头,容殊明方才替她擦拭眼泪,右手还捧着她的侧脸,手指微凉,掌心温热,很是舒服。
容殊明继续道:“谢珩受了伤,眼下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了结,等事情一了,我陪你去与他说明,日后你们二人再无瓜葛,顺便再谢他此次冒险解救之恩,谢珩是楚国公世子,也是姿容品行出众的君子,他不会强人所难的。”
他望着她,目光澄澈如月色皎皎,寸心无尘。
容殊明的话如同甘泉一般流到了姜宝鸾的心中,她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。
只要容殊明陪着她,她就更不怕谢珩了。
只是心中仍是有那么一股子气,谢珩实在无耻,从前倒看着他也是光风霁月的,没成想答应了她的事,却出尔反尔自己去和容殊明说,简直阴险狡诈。
想到谢珩,姜宝鸾又将他眼下境况说了一遍,再是如何也终究要把他先从狱里捞出来。
正说着话,忽闻得外面有人急急地敲击院门,姜宝鸾连忙让容殊明先藏好,却听外面的人已经喊了起来,是何氏和黄公公的声音。
“公主快出来,别躲着清净了,皇后娘娘薨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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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宝鸾木然地换了妆饰,由着玉画她们给她换上素净的丧服,便同着舞阳大长公主一起入了宫。
时已至深夜,盛妙容的尸首尚且还停在延福宫寝殿处,只等梳洗更衣之后才停灵去别殿。
这里和姜宝鸾下午来时又是截然不同的模样,那是也冷清,但却没有这么死寂一般的压抑,到处已经挂满了白布丧幡,看得人心有戚戚,亲近之人伤怀不已。
舞阳大长公主先去了徐太后那里,姜宝鸾便自己去了里头。
里面比白日里倒还多了一些人,姜宝鸾只先看仍睡在床榻上的盛妙容,所幸妆容衣衫都已经齐全了,不至于让她走得凄凉,周围除了服侍的宫人们,还有几个妃嫔,姜宝鸾不大认得,仿佛也不是什么在姜昀面前受宠的,见到姜宝鸾进来,连忙匆匆对她行礼。
姜宝鸾让她们起来,问:“陛下来过了吗?”
其中只有一个姓陈的美人是这里位份最高的,便上前来答道:“回长公主的话,一早娘娘快要咽气的时候便让人去玉殿报了。”
话未完全说明,姜宝鸾却一听就明白了,从盛妙容还没死的时候就去请了姜昀过来,姜昀竟到了现在还没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