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闪着寒光的剑从顶头劈了下来,若是方才谢珩没有把谢谨成推开,此刻孩子的头已然被捅了个对穿,再难活命。
这剑横亘在父子俩中间,谢谨成机灵,早已缩成了一团在马车角落里,外面已是刀剑声骤起。
谢珩欲出去迎敌一探究竟,但谢谨成在身边,他只能先保护好谢谨成,刚要过去将谢谨成护住,谢谨成待着的那个角落又是一声东西被劈开的声音。
“谨成!”饶是镇定如谢珩,也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好在新来的那把剑刚要捅到谢谨成的时候,谢谨成已经及时匍匐倒地,连滚带爬地扑到了谢珩身边。
谢珩松了一口气,抱住瑟瑟发抖的谢谨成,然而外头的攻势更加猛烈,混淆着外面的狂风骤雨,使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雨声还是刀剑之音。
而马车另一边也被劈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,谢珩觑到空隙,抱紧谢谨成便一个鹞子翻身到了外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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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姜宝鸾从何氏手中接到了容殊明给她的信。
自千秋宴那晚开始,容殊明便一直在外处理岭南之变,调度京城兵马,再也没有入宫来见过她,虽她前几日心思难定,但今日在见过谢谨成之后,姜宝鸾倒是迫切想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容殊明。
至少她只想找他来商讨这个孩子到底该怎么办。
只是眼下大魏风波不断,姜宝鸾也知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去烦容殊明,便想着些搁置几日,反正谢谨成也跑不了,至于姜昀要赐婚的事八字还没一撇,就算姜昀想,徐太后也会拦着的,也不急于一时。
结果到了用晚膳的时候,黄公公就从急匆匆赶来告诉姜宝鸾,容殊明已经奉姜昀的旨意带兵前去平乱。
姜宝鸾心里一惊,容殊明只负责戍守京城,她原本只以为容殊明只是调派手下得力的人手前往襄州,没想过连他也会离开,难道大魏的兵力竟是已衰弱至此?
他这一去,京城又要怎么办?
而容殊明必定已经入宫领过旨,就算事情紧急,姜昀无法让容殊明前来昭阳宫,可也该立刻派个人来知会一声,往常容殊明有什么任务都是如此,可今日却没有一点响动,还是黄公公打听到了才告诉她的。
姜宝鸾素日知晓姜昀为人,心里便觉不太妙,但终究身在这深宫之中,无可奈何。
她便让何氏悄悄出去打探消息,果然收到了容殊明给她的信,若不是她主动去寻,这信也到不了她手里了。
姜宝鸾忐忑地拆开信,看完后倒是略松了一口气,信里也没写什么,只是让她保重好自身,和以往的信一般无二。
姜宝鸾靠坐在床上,把信收好,发了一会儿呆,思绪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谢谨成身上。
孩子是自己生的实在可爱,但孩子的父亲又实在令人讨厌。
先时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不要,如今倒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。
脑海中浮现出谢谨成胖乎乎的脸蛋,姜宝鸾低头浅笑了一下,随即又想到一张和谢谨成肖似的脸,她的笑容又僵了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