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殊明转头厉声对姜宝鸾道:“咱们快走。”
说完便将身边的姜宝鸾直接往自己马背上一提,牢牢地将她护在自己前面,同时马也流星一般地朝前面疾驰而去。
谢珩这才从林间的隐蔽处出来,此时清俊的脸上此时更是如同蒙了一层冷霜一般。
他看着姜宝鸾原本骑的那匹马也跟在他们后面飞奔走了,便冷笑一声,翻身下了马。
容殊明,当初就是他把姜宝鸾从范阳带走的。
地上还留着姜宝鸾方才匆忙之际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小弓,这把弓玲珑小巧,通体光滑如玉,珊瑚一般的颜色,连弓弦都是用好几股桑蚕丝搓绞而成,极细极韧却不会伤到手指。
这把弓实在是红得扎眼,就好像方才姜宝鸾一袭红衣烈装骑着马穿梭在树林中一般,她和那个容殊明一起笑得那么开心恣意,他却躲在暗处,忽然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他自幼便清雅端方,如清风明月一般,何曾做过这些暗中窥探女子之举?
只是姜宝鸾到底不同。
他们曾同床共枕,又那般肌肤相亲,他以为从他把她带回楚国公府时起,她就应该是他的人了。
为奴为婢也好,妾侍通房也好,都只能是他的人。
谢珩把弓拾起来拿在手上,正要用劲将其折断之际,却突然又停了下来,旋即便上了马,竟是就此策马离开。
*
容殊明带着姜宝鸾一路疾行回了行宫,一面又吩咐人去搜查围场。
云映晴雪众人不明所以,只以为二人是玩得尽兴了才回来,谁知要去服侍时,却都被容殊明拦在了外面,连何氏也不例外。
容殊明一向做事有分寸,何氏虽担心,但也不赶着去问,只带人留在外面等候。
姜宝鸾的身子微微发着颤,即便是回到熟悉的寝宫里,也并没有舒一口气。
容殊明让她坐在美人榻上,把她散落下来的鬓发抚起,这才轻声问道:“公主,你知道今天是什么人吗?”
今日的事是容殊明亲眼所见,那箭矢再是做不得假,那么便说明之前姜宝鸾说有人夜闯寝宫的事也是真的。
既是大费周章进了公主的寝殿,那就必定有所图,只是人都进来了,却不为财也不为色,光是为了吓姜宝鸾?
唯一的解释就是姜宝鸾很可能认识对方。
对方就是为了让姜宝鸾知道他的存在。
听容殊明这么问,姜宝鸾却迟疑了一下。
真的要把谢珩的事告诉容殊明吗?
当初她从范阳回来,没有人问她,她也便从不与人提起,如今要再说,却是更令人难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