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有意?你故意让我来叫阿鸾,还想嫁祸到我身上还敢说不是有意?”
姚姑姑瞪了蕊娘一眼,让人翻过沛橘的鞋底来看,上面自然都是墨迹,只是再看此时在场众人,鞋底亦是或多或少有一点墨迹。
沛橘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是中了姜宝鸾的计,这屋子里已然是这幅样子,任谁进来鞋底都不可能是干净的,只有她做贼心虚,不打自招。
李夫人比方才捉蕊娘时的面色还要难看许多,她这么多年主持中馈,怎会看不出其中蹊跷,若是先前蕊娘那还可以当是小丫头子们不懂事胡来,沛橘费尽心机搅得退思堂一团乱,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。
姚姑姑见状立刻厉声问道:“谁让你这么干的?”
沛橘哭道:“是惜娘……”
只听她话还没说完,李夫人就重重地哼了一声,姚姑姑手一挥,马上就有仆妇拿着板子过来。
“你如实了说,夫人就留你一条命,如果再给什么人隐瞒,你就掂量掂量你一家老小的命!”姚姑姑说道。
“惜娘说……世子这里有一幅好画,她……她让我寻着时机把画找到然后毁了,说……说如果我把事情办好了,她就让二公子把我要去……”
李夫人眉目间都是愠怒,闭了闭眼,等她再睁开眼睛,自嘴里挤出几个字,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失态:“好,很好,原来珩儿这里还亏待你们了,不过是几个猫狗一般的下人,一个个心思都学着野了,这倒是我这个主母的不是了,那会儿饶了惜娘,看来是饶错了!”
眼下不需要姜宝鸾出声,她便一直悄悄地躲在后面,静静地看着这一出戏。沛橘的想法其实也不难理解,任凭谢珩和谢琮二人再是云泥之别,那也与底下的婢子们没有关系,留在退思堂日后就是随便配个人嫁了,顶天就是成为姚姑姑那样的管事嬷嬷,有人愿意,自然也有人不愿意。
若是沛橘顺利去成了致远堂,不说和惜娘一样做谢琮的通房了,便是配人也比在退思堂无人问津时要选得好。
“你们谁要走,都趁今日一并说出来,我自然放你们走,若过了今日再说,可就没好果子吃了。”李夫人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,“到了那时,直接拖出去打死,一家子都发卖出去!”
李夫人很少发这么大的火,一时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,沛橘也不敢哭出声。
姚姑姑问:“那沛橘和惜娘……”
“沛橘拉去致远堂门口打死,记着打的时候让惜娘出来看,打到咽气为止,再让温姨娘过来一趟。”
李夫人说完,便由仆妇婢女们陪同着离开了,姜宝鸾这才抬起头,刚刚对上沛橘从地上被人拉起来。
她浑身已如一滩烂泥一般,眼中死气沉沉一片,只是在看见姜宝鸾的时候,她的目光中露出了绝望和怨恨。
姜宝鸾却没有丝毫惧怕,眼睁睁看着她被拖出了门。
她自己为了前程做出这种事,就该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后果,怪不得任何人。现在想来沛橘怕是早就有意在挑唆她和蕊娘的关系,包括那回她不见了藏起来的半块馒头,致使别人都觉得蕊娘为了刁难她,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,因嫉恨毁了书斋也顺理成章。
不远处有一声哀嚎传来,似有若无,应该是还没被拖远的沛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