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是朋友约自己父母去旅游,却遇上了空难去世,尽管理智上知道空难这个事情怪不得朋友,但是那种“要是他不约我爸妈去旅游,他们就不会死”的念头,这种责怪,是下意识的人性。
刚刚不仅仅是他,那些赶过来的运动员们,尽管什么都没说,但是那种带着怨气的眼神,还有愤恨的情绪,金季泽肯定感受到了。
他都能察觉到,当事人感知起来,会不会像是利剑一样伤人?
怪他。
张教练正懊恼,要怎么解决手下运动员的这个心理问题,就听见一声惊呼:“你干什么。”
他猛地一抬头,就看见那个好像是金季泽朋友的花滑运动员,冷着一张脸,拽着金季泽的衣领往病房门口走。
五官轮廓冷峻,夹杂着逼迫的气势,手上肌肉线条有明显的发力痕迹,明明劲瘦,但是只要看金季泽慌促的脚步,和几乎要倾倒的身体,就知道他手上有多大的力道。
“砰!”
金季泽被他狠狠地压到了门上。
沈令辞沉声道:“你看看外面。”
金季泽懵逼了一瞬,感受到身体撞击道门板的痛意之后,彻底清醒了过来,用力挣扎起来。
“沈令辞你干什么!”
金季泽作为运动员,力量本来也不弱,此刻还真的有要挣脱的趋势。
沈令辞目光坚定锐利,将他的手反压到身后,能一脚踹破门板的腿部,向前一顶,将金季泽死死地压在门上。
他修长的脖颈连接着下颚的那块肌肉,绷得很紧,整个人带着强烈到无法忽视的侵略性。
“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。”沈令辞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,清冷的金属磁性凉得让人心透,明明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。
直击金季泽心底。
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压迫和疼痛,金季泽不得不透过门上的小窗往外看。
外面此刻全都是舒心的笑颜,那是他们从水底一个个救上来的人。
他们身边围着自己的家人,有年迈的父母,有才到他膝盖高的小孩,也有明显是一身工作装匆匆赶来的青壮年。
与刚刚记忆中的惊慌、后怕,还有那满目乱成一团的哭嚎和求助不同,现在显得宁静了很多。
这不仅仅是三十多条人命,还有他们背后的家庭。
平乐咏也凑过来,透过被金季泽脑袋挡住了大半的小窗户中往外看,在他耳边小声道:“要是你没有组织这场聚会,他们可能现在都在为死去的家人痛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