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根银针,茵茵留在了消防员身上。
刚刚突发爆炸的那辆车,现在也被处理好。
医生们守护着各自的伤员。
茵茵留在几人身上的银针,在耀眼的阳光下,闪闪发光。
相比于最初的慌乱,现在一切都好像平静了下来。
微风拂过,吹散了令人不安的气息。
茵茵站起来,呼吸着高处的新鲜空气,浑身都轻松了不少。
那苍老又霸道的声音又追过来:
“路医生,你刚刚答应给我孙子治的。”
茵茵双手一摊:“我可没答应过,而且我手上没有银针了,治不了,等救护车吧。”
“你刚刚明明都过去看了!”
老婆婆指着消防员身上的那根针:“他都没流血,就是火烧了一下皮,大男人怕什么痛,他身体好,撑得住,你把他那根针取下来,消消毒就能给我孙子治疗了。”
她语气很理所当然,一副我孙子最大的样子。
刚刚那个年轻的小消防员气得站了起来,差点就要冲过来,被他身边的人给死死拦住了,咬牙在他耳边道:“别冲动!”
路青茵眉头紧皱,清亮的声音都带上了如冰的冷硬:“不去,你孙子的伤在所有人中算是轻的,我不治,你爱找谁找谁。”
茵茵眼里冷下来,眉毛气得几乎撑平,沾了点点血渍的脸紧绷起来,无比骇人。
若是她自己能看见自己的脸,一定能发现这个下意识的表情和平时冷着脸的沈令辞有多相似。
可惜她自己看不见,不过这样逼人的气势,也成功将人吓退,欺软怕硬的老婆婆,不就是看着她是个好欺负好说话的小姑娘,才敢一次次缠上来,但是此刻她硬起来,老人终究还是怕了。
茵茵此刻突然想到了记忆中,那颗生长在绿之森的参天茵树,若是温柔的风拂过,枝叶会顺着风的方向舒展,但若是疾风想要斩断树干,树干宁折不弯。
也许田教练就像是那道温柔的风,狐狸一样的精明的眼睛能精准地看穿她有余力,每每来请她帮忙,从不会真的影响她正常工作,语气温柔又和蔼,也留有拒绝的余地。
她每次都不拒绝,何尝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?她对满怀善意的人,从来都不设防。
但是若遇上这种人,她肯定是不会妥协。
茵茵看着远去的老婆婆,嘴里似乎还在用方言小声咒骂着。
虽然这根针实际没什么用,但是所有人眼里,都是保命的银针,无比重要。
这老婆婆说出去的话,落在一众消防员眼里,入针刺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