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未知的才是让人最害怕的。
程尤小脸煞白,可怜兮兮望向过来,自然不是投向他心中的魔鬼老师, 而是下意识想要找最熟悉的求助。
沈令辞淡淡道:“忍着,难受也不许挣扎。”
程尤仿佛被下了定身咒,原本还活跃的上半身,骤然紧张沉寂了下来, 低垂着脑袋:“我不挣扎, 好好配合。”
他声音带着微微发颤的害怕,尽管知道三人谁都不会让自己受伤, 但是将筋骨强行掰开拉直拉软的剧痛, 还是让他下意识地紧张。
他甚至都不害怕练习跳跃, 即使每个成功的跳跃背后, 都是成千上万次的摔倒,但是随着年纪渐长逐渐僵硬的身体, 带来的从身体内部传来的这种强烈痛楚, 却总让他胆寒。
最可怕的不是每次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, 而是无论他多痛, 柔韧和开度的训练进展,就是会比别人慢许多。
程尤抽了抽鼻子,心道,其实他不怕痛的。
下一秒,强烈的酸涩胀痛就从两条腿分开的根部传来,瞬间整条腿都涌起一股难以言表大的酥麻,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上面爬,爬行的同时还不停啃噬,传来连绵的痛楚。
程尤原本低垂的头高高扬起,他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痛呼出声:“啊!”
等过了一会儿,双腿像是疼得有些麻木,他才微微缓过神来,刚刚那一瞬间,他感觉自己腿都要被压断了。
看着他微红的眼眶,茵茵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。
她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老师说他骨头硬了,她看着只压下去了那么一点点,程尤却叫得那么惨,眼眶都疼红了,怪可怜的。
“路队医?”
温柔的声音传来提示,茵茵蹲下去,两手一前一后搭在程尤的前后腿上。
她甚至还私心多给了一丝光之力,希望能帮助他减缓一下疼痛。
茵茵都没料到,自己好心办了坏事。
这样的柔韧性训练,到了一定的限度,过了那一阵就会变得麻木,酸麻胀痛都会慢慢消失,平衡到一个可以忍受的地步。
简单来说,就是疼麻了。
但是被她这样来一下,原本沉寂的酸痛感,仿佛一瞬间全都被唤醒,铺天盖地的重新涌上来。
躲无可躲,逃无可逃,只能硬生生受着。
程尤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,他喊道:“我受不了,哥,你松松,我真的受不了。”
这样的话在场众人都耳熟不已,几乎每节课都有类似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,有的人甚至就靠吼这一嗓子来转移注意力,所以沈令辞自然也不会心软。
他骨节分明的手,有力的按在程尤身上,不为所动。
眼神望向女老师,寻求她的意见。
拉伸课的老师经验丰富,眼神毒辣,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找到他的极限点,不仅是他,几年的时间,这位老师从没有让一个国家队员受伤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