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河恐她想到那些又懊恼,将茶盏一放起身抱她,嗓音软和下来:“不说了不说了,我困得实在厉害,娘子陪我睡觉去。”
另一边,魏王府外。
朱启带着一身酒气戾气丧气回府,本以为这个时辰得亲自叫门才能进去,结果离远远的,他就看到两盏亮堂堂的大灯笼,灯笼下站着抹纤瘦的人影,虽然披了件厚实斗篷,却仍像风一吹便能跑似的。
苏婉之素面披发,很明显卧下以后又爬起来的,面色白得有些显憔悴,琉璃似个人。
“妾身恭迎殿下。”
她颔首福身,说完这句便没了其他话,也不问朱启这一天去哪干了什么,不理她她也不生气,抬腿进门她就跟上,像道安安静静的影子。
朱启心中失落宛若死水,遭人簇拥只觉得烦闷,皱眉对着周遭下人道:“滚。”
苏婉之见状,使了记眼神命人都退下,自己挑灯默默跟着朱启。
看着朱启略带踉跄的步子,她想近身扶一下又不敢,只好专心走好自己的路,省得被绊倒。
可这雀蒙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苏婉之走到暗处,只觉得脚下黑漆漆一片,往哪迈都看不真切,非要蹲下用灯笼照着才好,可那样又显然不是个法子。
苏婉之在心里叹了口气,只好听天由命,跟着前方那道背影走就是了,管路好不好。
在她前面,朱启脑海中灰蒙蒙混沌一片,凭着感觉往自己的书房中走,耳边寂静一片,唯有那道轻软的脚步声算明显些。
可走着走着,那道脚步声不见了。
他本没有兴趣回头,可心偏在这时好奇犯痒,便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瞥了眼。
一眼望到他那王妃摔坐在鹅卵石小径上,正在揉着脚腕,眉头皱紧紧的,有些懊恼似的。
“一定是故意的。”这是朱启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。
假摔装可怜,企图引起自己的怜惜,好拉进二人间的距离,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一定是这样的,他都在宫中看过多少女人对父皇用过这招了,他才不会上当呢,除非他是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