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乔儿忙道:“不用不用,没什么的,我们女子之间,谈什么冒犯不冒犯,我抱着一捧红梅是用来晒干做胭脂的,感觉必定很显气色,你要么?要的话,做好了我送你两盒。”
苏婉之笑盈盈:“好啊。”
施乔儿:“……?”
这样就答应下来了?她怎么也不客气一下。
二人继续走着,距离不觉间拉近了些,苏婉之略低了声音,依旧透着股子柔顺:“不过,沈夫人也觉得我面上的妆太素了么?”
施乔儿这一听,意识到那些乱嚼出来的舌根子全被她听了去了,立刻有些微微蹙眉:“不必管她们说的那些胡言乱语,谁不知道陛下龙体抱恙?你这样穿不浓不淡,最是合适的,我给你胭脂,全然没有其他意思,你用不用得上都另说,总归是我一份心意罢了。”
苏婉之说话时始终注视着施乔儿的眼睛,微笑时嘴角两侧泛起浅浅梨涡,极为好声道:“婉之多谢沈夫人心意,我定会好好收纳保存的。”
施乔儿:“……”
她还没开始送呢。
施乔儿一路都觉得奇奇怪怪,出了门各自道别,心想也就这一回了,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,别扭就别扭吧。
结果苏婉之朝她一招手:“沈夫人再会,改日我亲自登门邀你品茶,好酬谢相赠胭脂之恩。”
施乔儿:“!”
不对劲这真的不对劲,她这些年光和自家姐妹打闹没怎么接触过外人,现在京中闺秀都这么容易熟络的吗?
回到家里施乔儿便将此行经历同沈清河说了一通,沈清河嘴上说着无碍,等后来施乔儿真被苏婉之接出去喝茶了,他跟得比谁都紧。
苏婉之请施乔儿去的地方,是京中最负盛名的上流茶坊,因价格高昂,故而每日客人稀少,又因茶点果品多为迎合女子口味,男客便更少。置身其中放眼望去,楼上楼下多是结伴而来的高门贵女,举手抬袖间,店中无风自香,悦耳笑声可比管弦丝竹。
苏婉之落座后给女侍报了一串名字,没等多久便上来满桌茶点。
施乔儿瞧着,觉得样式比自家厨子做出的好看多了,拿起一块桃花状的酥点尝了口,味道也是不俗。
苏婉之给她斟着茶水,轻声道:“我以往在家中读女戒读得闷了,便极喜欢到这边消遣,可我家中又管得极严,偷偷来上一次,回去便要挨上十下手板。现在可好,再无人管得了我了,总归嫁了人是有这点好处的,可惜过往闺中密友多已为人母,叫上十次,九次都道没空,可怜了我好久都不曾来过了。”
施乔儿一听,心想朱启是死的吗,怎么连陪自己的王妃出来喝个茶吃个点心的空都没有。
苏婉之见施乔儿皱眉,小心道:“是茶点不合胃口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