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事没完,二人心中总归紧巴着,隔靴搔痒聊以解馋罢了。
“今日岳丈大人在,午膳该隆重些,晌午想吃什么?”沈清河埋入馨香之中,用力吸着仿佛能救他命一般的清甜香气。
施乔儿抿紧了唇才没将“吃你”两个字脱口而出,指尖绕着沈清河发丝喘笑道:“还想着你老丈人呢,你老丈人早走了,等不及去开解宫里那位了,今日只有咱们俩在,随便吃些就行了。哎你别搂我这么紧,怪闷人的。”
沈清河喜欢两只手搂住她,手臂缠着腰肢,心跳对着心跳,密不透风的亲密。
“随便吃些……”沈清河品味着这四个字,唇瓣在她颈上种下点点红梅,嗓音温和轻柔,“想吃三娘。”
施乔儿哭笑不得,却一本正经道:“忍着,等忙完这阵子。”
沈清河见明示没用,干脆来起软的,声音一低扮起委屈:“学生们的父母都觉得我是个凶险之人,一个也不愿将孩子送去读书了,学堂要空了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我需要安慰。”
“中午给你加个鸡腿。”
沈清河要闹了。
一连又过五日,到了宜动土安葬的日子。
沈家夫妇动作极小,锣鼓没敲棺材没打,抱着那口黑漆箱子到了城南山岭,到了以后亲自动土,将箱子中的尸骨,与碑上的沈氏华宵合棺而葬。
生难同衾,唯死同穴。
朱昭一身微服而来,身后跟着他的众多兄弟,启箱时他拱手一揖到底,口中高呼:“先生千古!”
众皇子齐声:“先生千古!”
“先生千古!”
声音一时响彻云霄。
施乔儿有想过自己与朱启正式重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,但左想右想,硬是没料到他会有日来给自己的夫家人送葬。
接近两年未见,他似乎变化挺厉害,人比以往更高了,但也更瘦,站在他的一众兄弟中,英气到扎眼,也阴沉到扎眼。
在与她的视线相撞时,未躲未避,静静凝视,眸中宛若一潭死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