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河搂着她的手不松,低下头吻她颈窝:“何事?”
施乔儿欲言又止,终是心一横道:“昨日里因你还在牢中不知归期,我怕说了引你着急,刻意没讲,今日你既出来,我也不得不开口了。事情就是……你的父亲,我的公爹,他回来了。”
一瞬间,沈清河的呼吸都凝滞住了。
他在很长一会儿里脑海是一片空白的,人也仿佛没了知觉,过了很久方道:“他如今,可好?”
沈清河很镇定,连语气都没怎么变,可在他怀中的施乔儿能感受到,自己的相公在发抖。
“他……”施乔儿尝试说出,可怎么都说不出口,最终放弃道,“你回去就知道了。”
说时紧紧回抱住了沈清河,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不愿松开。
马车在雨中一路疾行,回到了他们在乌衣巷的家。
那个执拗的小和尚还坐在门口等着,小小一个,缩在门槛上,怀中是那口不大不小的黑漆箱子。
在小和尚的周围,围着两排禁军,将整个门口严防死守,围得铁桶一般。
施虎在外圈来回踱步,目光始终盯着路口方向。
终于,马蹄声响起,等待的人回来了。
沈清河下了马车,看到老丈人便拱袖行礼:“岳丈。”
施虎忙将女婿搀起,将他打量一遍道:“在里面没吃什么苦头吧?”
沈清河摇头。
施虎松口气:“这就好,去吧,那小家伙一直在等你。”
沈清河对着施虎再一俯首,抬头后目光放远,放到了那个小和尚身上。
小和尚的视线与他对上,精神头立刻便来了,抱着箱子起身走向他,又在距离他一丈的位置停下,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,慢慢开口说:“你是沈姑娘的儿子吗?”
沈清河点头:“我是。”
如此,小和尚方继续走向他,直到他跟前才停住,伸手将箱子递给他:“先生说他这一生唯一身白骨算干净些,让我帮他带回沈姑娘的身边。”
沈清河接过箱子,目光像针又像刀,又密又利,又疼,一寸寸从箱子的纹路划过去,最终闭眼,道:“他是,怎么走的?”
“先生带我去了一趟漠南。”小和尚说,“走着去的,他好像很累了,忙完正事以后在一条山涧下洗了个澡睡下了,我等了他好久,见他总是不醒,就去叫他,发现他已经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