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传嗣叹口气:“那不还有督察院吗?督察院倘若也与他们狼狈为奸,流放砍头之类的大罪最终都还是要由陛下亲批的,陛下只要不是心血来潮想给自己找些刺激,这案子他就不会批准,不然到我老丈人那又是个事儿。说白了,清河连个闲官都不愿意当,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没有谋逆之心,再是罪臣之后又能如何,他能对那位有什么威胁之处呢。”
施乔儿转过想来,泪早止住了,喃喃说:“其实道理我也懂,我也知道我相公大抵不会因此送了性命,可我就是看不得他在牢里受苦,关上几个月说出来何其轻巧,但我当真放心不下他,我恨不得今天便将他从里放出来才好。”
朱传嗣笑了:“三妹这话说的,即便到头来结果不疼不痒,中间有些形式该走还是得走的,这么多人盯着国公府,盯在清河身上,倘若因为我老丈人一句话直接放人,这文武百官怎么看?朝廷改姓施了?”
施乔儿顿时炸毛:“这话可不兴说!姐夫你把嘴闭结实些!”
朱传嗣一乐:“你看,你心里这不也明白着吗。”
施乔儿垂头丧气。
她明白,她只是感到太无力了,总觉得不该这样的。
“算了,等我爹他们回来再说吧。”施乔儿道,“姐夫这一路辛苦,这两日好好休息。我先回去了,得尽快收拾些被褥给我相公送去,还得回家一趟,把他留在家里的卷牍也收拾了,连同这里的一块给他,好让他在里面也能忙些想忙的。”
朱传嗣欣慰点头:“三妹去吧。”
但等施乔儿刚刚转身,朱传嗣便又是一声:“啊三妹等等!”
施乔儿扭头望向朱传嗣,目光不解。
朱传嗣道:“我回来路上捡到一名小友,说是来京城找人,那人的家就在乌衣巷子,你现在的新宅离乌衣巷也不远,权当帮我个忙,将那小子一并带上吧。”
施乔儿点点头,觉得反正不是什么大事,望了望朱传嗣身后:“你那小友人呢?”
“在前面吃饭呢,我带你去找他。”
少顷,前宅小膳厅中。
施乔儿一脸见鬼似的站在门口,看着里面那个浑身脏兮兮,一身布衣打补丁,左手拿着大鸡腿,右手握着猪肘子,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肉的……小和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