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两句话说沈清河心坎里去了,他当真舍不得。
感觉身后那只手环住了自己,施乔儿知道有戏了,趁着沈清河还没回应,她干脆再接再厉,抽泣得越发厉害,万分委屈道:“沈清河你好狠的心!罢了,我今日算是认清你了,你既这般将我推开,那我也没那个脸再继续往你身上贴,横竖往日里的恩爱权当烟消云散了吧。今日你这一走,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,谁也别再记得谁,祝你在那边,早日找到个红粉知己,我施乔儿在这里,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!永结同心!”
说完从他怀中一抽,起身便去下马车。
沈清河彻底慌了,什么清醒理智通通抛之脑后,伸手将她扯回怀中,紧紧拥住道:“什么红粉知己永结同心?一生气就爱胡乱说话。总之是我不好,都是我不好,三娘别气,我不该让你走,不该同你置气,其实……我又何尝不想将你带在身边,只是那边毕竟局势凶险,稍有不慎便可能处于危难之中,可……罢了,只要有我沈涧一口气在,我就不会让你有一根汗毛的损伤,即便我粉身碎骨,也会护你来回周全。”
施乔儿心中窃喜,面上却还讨了便宜卖乖,眨巴着眼睛,抽抽搭搭地委屈道:“那我,可以留下了吗?”
沈清河拥她甚紧,长舒一口气道:“可以,但你要保证,无论何时何地,不准乱跑,不准与人乱搭话,必须一直在我的视线之中。”
施乔儿大喜过望,抬脸便亲了沈清河一口,腻歪歪地蹭着他道:“相公你真好,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相公。”
沈涧苦笑一声,抬手扯着她的脸颊道:“你当我不知你这些小手段?先来软的,再来硬的,最后再来软的,如此软硬兼施,莫说是带你上路,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月亮,我能不给你摘了来?”
可偏偏的,他还就吃这一套。
施乔儿嘻嘻一笑,搂着他脖子又亲了口,软乎乎撒着娇道:“相公疼我,所以愿意迁就我,若相公心里对我一点疼惜没有,那我有再多小手段也是没用的。”
一句话让沈清河的心彻底化没了,摁住这磨人妖精的后颈低头深吻片刻,好不容易才舍得松开她,柔声道:“先去吃饭,我知道你饿了。”
施乔儿仍旧靠在他怀中撒娇:“相公和我一起吃。”
沈清河哪里能说不。
行军路上的饭菜自然比不得家中可口,施乔儿饭量又小,只挑着吃了两口,然后就拉着沈清河下车,非要溜达溜达。
青山绿水中,小乔儿一身交领布衫,头顶巾帻,眉毛被刻意画粗过,倒衬出一双眼睛又亮又灵,脸颊白嫩嫩的,声音又脆,乍一看,真像还未长成的小小少年。
京城离赣南两千多里路,说长不长说短不短,但中间群山环伺,若走官道,起码要耗费多余半月的时间,抄近路近是近,可路途之中少经驿站,夜晚只能安营度过。
夕阳余晖里,朱昭帮着底下人撑营帐,听到银铃般的笑声抬头看了眼,注意到沈先生身旁的书童,不免感慨:“高人,身边的人,就是不一样,连书童,都这么有,灵气。”
乌衣侍卫翻了个白眼,瞧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,懒得搭理他。
越往南山越多,当晚安营的地方便是片山坡之上,站在高处,可俯瞰四周千里景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