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河叹口气,干脆同她坦白:“能不去吗,眼见要上路了,我老丈人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个商人之后呢,总要登门负荆请罪,同他解释清楚吧?”
施乔儿噗嗤一笑,伸手勾住他脖子道:“当初你那样骗我爹,不怕他现在气急攻心,逼着我同你这个骗子书生和离?”
沈清河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,掐了一把道:“那这就没办法了,横竖他女儿已经是我的了,他要是不愿意我再与你在一起,我就把你偷走,等他什么时候气消了再回来。”
施乔儿心情彻底好了,伸头在沈清河脸颊亲了口,道:“你当真是阴损急了,到底是谁第一个把你当成正人君子看待的?有眼无珠,该打。”
沈清河垂眸,望着自家娘子那双明亮的眼睛,眼神越发幽深起来,微笑道:“第一个是谁我已不记得了,但三娘也曾将我当成君子看待不是吗?如此说来,三娘也该打。”
施乔儿感觉他步伐的方向变了,不往外去,倒往里走了,双腿一哆嗦道:“不是要去找我爹做主吗?你这是干嘛去?”
“回卧房,打人。”
……
夜晚,小夫妻回到国公府用晚饭。
秦盛不在,施虎现在也就看沈清河顺眼一点,饭桌上三杯两盏下肚,话匣子兜不住,拉着女婿开始推心置腹起来。
“我现在我是真害怕啊。”施虎顶着张通红的醉脸皱眉道。
“你说那老五,他他他,他怎么就变得那么厉害了呢?还铸币新策?他也是真敢啊他,这得给他树多少敌?以后明里暗里的绊子肯定是少不了了,女婿你说,他是不是傻?是不是蠢?是不是想不开?”
沈清河到嘴的实话咽回去,只顾点头:“是,没错,岳丈说得对。”
结果施虎又来句:“不,不对。那小子精明着呢,虽然眼下给自己树敌,但树敌是一时的,陛下现在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,长此以往,他若继续这般下去,势必赢得圣心,到时候,圣心和民心都有了,他这个前程可就厉害了,啧啧,可怕,太可怕了。”
沈清河仍点头称是,正打算继续张口坦白,施虎便又道:“但是!但是我跟你说啊女婿!我绝对不信那傻小子能有那能耐,他背后指定有人出主意了,我跟你说,我今天早上一想明白,我就派人去调查了老五最近的动向。你岳丈我多聪明啊,我就猜啊,那傻小子以前在宗人府里头整日担心被人暗杀,现在一出门就乌央乌央的禁军包着,离了人他没那个安全感,所以一天到晚去了哪都特别好打听,可是你以为我会打听那些吗?我不会!我就觉得他是故意掩人耳目,哎平日里为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故意带一大帮人乱跑,等到要紧事儿上了,肯定就鸟悄儿溜出去,如此才不容易暴露啊!所以我就派人逮住他不带人出门的时候,给我可劲地,一个劲一个劲调查!”
沈清河耐着性子听这半天,突然来了种奇怪的好奇心,下意识问:“所以他不带人的时候,都干嘛去了?”
施虎:“上街吃了个臭豆腐。”
沈清河:“……”
“但是!但是女婿!”施虎醉醺醺指着沈清河,“都是阴谋,臭豆腐也是掩人耳目的臭豆腐,他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不让那位高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中,好只让人为他自己所用,我都预料到了,我早都预料到了,精着呢我跟你说,这小子精着呢,我就知道他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