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放眼睫颤了颤,转头作揖:“下官翰林学士顾放,见过侍郎大人。”
朱传嗣把手炉往身后小厮手里一塞,搓着手上前,眉开眼笑将人搀起道:“我说怎么这么眼熟,原是顾状元,此处是我妹妹妹夫家,不知顾状元来此意欲何为?”
顾放想到此人与先生乃是连襟,干脆也不再伪装,直言道:“有些难题,特来登门求老师解惑。”
朱传嗣怔了怔,转头盯着大门“哦~”了一声,眼神那叫一个意味深长。
心想小沈啊小沈啊,看不出来啊,表面老老实实,背地里花样很多啊。
回过脸来眼睛一弯,笑眯眯盯着顾放道:“什么疑惑?顾状元才高八斗,还有你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吗?不如展开说说,或许我也能有些拙见呢。”
顾放没抱希望地舒了口气,拱袖直言道:“有关东南匪患。”
朱传嗣的笑僵住了。
顾放沉默着等半天没等来“拙见”,抬脸打量着朱传嗣的面色,试探道:“侍郎大人?”
朱传嗣冷不丁张口:“你来人家里怎么不带东西呢。”
顾放一脸见鬼的困惑。
朱传嗣扫了眼他空空如也的双手,道:“还没成亲吧?亲戚没走过几回吧?自古上人家里哪里有不带礼的道理,何况这刚过完大年,空着手就来登门,岂不让自己难看,让人家也难看。”
顾放一沉思,想到最近几次来找先生总是吃闭门羹,不是正忙就是不在,过往从未有过,本还心下郁闷,听兵部侍郎一番话,竟有些豁然开朗道:“原是如此么?”
朱传嗣一拍手:“那必定如此啊,正好我车上带的多了些,你拿两件在手里,人能不能见得到再说,东西送到里面,好歹意思到了。”
顾放深深一揖,诚恳道:“多谢侍郎大人慷慨相助!”
朱传嗣点头:“小事小事,举手之劳。”
等顾放转身走向马车了,朱传嗣方松了口气,心想还好掩过去了。
东南剿匪,说得轻巧,他都剿了快一年了也没剿出个主意,有主意的那个缩家里头不知道干嘛呢。
朱传嗣恨恨瞪了眼大门,心想沈清河你有本事别让我逮到。
夜深人静,星光寂寥。
沈清河将早已睡熟的施乔儿从书房中抱出,正往卧房去,猴儿便上前道:“今日收的礼都在内堂放着了,先生等会过去清点清点,有哪些是不能收的和我说一声,赶明儿我心里也有个数。”
沈清河只觉得头疼:“又是大姐夫送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