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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的,施乔儿被身旁极轻的动静吵醒,撕开眼皮看到坐在床畔的背影,伸长手将人的腰环住,软着嗓子道:“相公,这就要走了吗。”
沈清河本在系身前衣带,这下动作不得不停住,摸着腰间嫩如凝脂的柔荑,轻声道:“天要亮了,再不走该迟了。”
施乔儿支起上半身贴在沈清河后背,刚醒闹脾气的猫儿似的,哼哼唧唧道:“我不想让你走嘛,我要时刻和你贴在一起才好,相公,相公,好相公。”
沈清河清心寡欲了半辈子,对这场面确实招架不住。
他总算知道为何有“美色误人”这个说法了。
这何止是误人,简直是要了人命。
施乔儿刚醒就又被按住亲了一通,睡去之后再睁眼,日头已上三竿。
她先溜进长公主那里请了安,又去了云姨娘那边,本来想再问问有关她大姐姐的处境的,结果一到就见亲娘愁容满面,顿时疑惑问:“娘亲怎么了?是大姐姐那边又不太好了吗?”
云姨娘坐在檐下短榻上,看着小池塘中的锦鲤游来游去,瓜子都没心情嗑了,愁云惨淡的一张脸,喃喃道:“此回与你大姐姐无关,但娘是真的有些怕了,外人看咱们国公府都只看到极近殊荣,实际全府上下百十口子人命,去留不都是上头那位一句话的事儿吗。”
施乔儿心里咯噔一下,感觉自己从未见过娘亲这般反常的样子,连忙坐下握膝道:“娘亲这是何出此言?爹爹这么多年来,一不贪污受贿二不欺压百姓,虽脾气差了些,但从未顶撞过御上,怎么就成您口中说的这般惨淡了?”
云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,良久后,叹了口气道:“罢了,横竖你已长大成家,正经事也该对你说些了。”
施乔儿后背不禁挺直,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,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云姨娘挥手让院中所有人都退下,握住女儿的手道:“你当真觉得你爹能加官进爵,平安走到今天这一步,是因为劳苦功高,与圣上生死与共过吗?”
施乔儿眨了下眼,表情里写着:“难道不是吗?”
云姨娘:“可你是否知道,当年同你爹一样为陛下冒死奋战的人有六个,其余五个中两个抄家斩首,两个死在流放的路上,一个因病早早离世,但因独子袭了爵位外出征战,硬是死在了马背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