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四喜点头如捣蒜,施乔儿正在心里窃喜。
紧接着便听到了自己亲娘的声音——
“怎么着?哪条大律上写了肚子疼不能找亲娘?”
云姨娘迈着莲步款款而来,样子端庄,脚下木梯却被她踩得嘎吱作响,身后跟着大群丫鬟婆子,其中还夹着在镇国府忙碌了小半辈子的府医老张。
众丫鬟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,忙福身行礼。
云姨娘一甩袖子:“行了,都下去吧,好好个姑娘被你们伺候的肚子疼,等会儿我挨个儿问责。”
施乔儿被自己亲娘迎面而来的一记眼刀吓得头皮发麻,却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哼唧道:“娘亲,我肚子真的疼。”
云姨娘坐到正中贵妃榻上,笑了一声:“我又没说你假的疼,有病就得治不是?”
说着朝府医使了个眼神:“施针吧。”
施乔儿身子一抖:“施针?施什么针?”
从小到大她最怕大夫手里的针了!药那么难喝,她宁愿一天喝三顿都不愿意挨一下针!
云姨娘接过婆子递的茶,拈起茶盖,慢条细理撇了撇茶面上的浮沫:“自然是治病的针了,你不是肚子疼吗,那就让你张叔在你止疼的穴位上扎上几扎,如此便不疼了。”
到底知女莫若母,施乔儿从小到大虽然又软又乖,但云水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鬼主意可多着呢,撒娇要是没用,就会想别的法子了。
不过傻也是真的傻,小时候不想读书就装肚子疼,长大了不想扔绣球还是装肚子疼。
就不知道换点花样儿。
老张听从吩咐,出来时特地带的最长的银针,足有成年男子的一只手掌长,从针包取出时,寒光从针头闪到针尖。
施乔儿光看着都要魂飞魄散了。
云姨娘呷了口茶,淡定自若道:“也不是什么大毛病,扎完就好了,到时候再抛绣球也不晚。”
施乔儿万念俱灰,合着挨完扎该抛还是得抛!
老张捏着银针一步步走到施乔儿跟前,和蔼道:“来,姑娘,把手伸出来。”
施乔儿“腾”一下坐起来,眼泪一抹小脸一绷:“我不疼了!一点都不疼了!”
香炉里最后一截香也在这时歪倒成灰,霎时间绣楼内外仙乐萦绕,如若天上瑶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