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撕拉”一声,索塔的上衣应声而裂。
苏茶:……
她没想到这衣服质量这么差,病弱的她竟然一撕就裂,不过想想也是,这里资源匮乏,衣服都是缝缝补补,补丁了又补丁的,恐怕原材料也是麻质地的,容易损坏也就不出奇了。
她迅速看了几眼索塔的胸腹部位,并没有什么发现,于是稍加运气,手腕用力,一气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。
“呼”她喘了两口气,感觉自己手艺还未老。
当然,这也是索塔体重轻的原因,他看起来人高马大的,实则只有一身骨架子,根本没什么肉。
果然,这一次又有了新的发现。
索塔的背上,有许多痤疮和凝结了的疤痕,看上去密密麻麻的,竟没有一块好肉。
她直觉在这种地图一般的伤痕下,有什么东西正隐藏其中。
索塔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背上爬。
那几根手指在他的脊背上游过,他觉得自己就是肉摊上挂着的那扇肉,外村的巫医女人是屠夫,背后的山神是客人,她们正在商量应该割哪块肉,又该如何割。
想到这里,他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。
他想到生他养他的父母,想到他敬爱的兄长,想到从小跟在他后面的妹妹,如今他们都疏远了,然而他还没有报答他们的恩情啊!
他就这么困守在狭窄的屋子里,像是一只埋在地底的虫蛹,不见天日。
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,开口求饶道:
“山神大人,巫医大人,求求你们放过我吧……我、我什么都愿意付出的,求求你们了……”
苏茶:?
她歪了歪头,刚才似乎依稀听到了“巫医”这个词。
还没治好病呢,这就喊上了?果真是民风淳朴啊。
她欣慰地拍了拍索塔的肩膀,说道:
“放心吧,我肯定会治好你的,我已经有头绪了。”
索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,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阿大,阿娘,我好害怕啊!阿大,阿娘,我要死了啊!我对不起你们啊,我们来世再做亲人,到时候我来当爹,苦啊,你们做父母实在是太苦了,来世我要好好报答你们……”
他像是杀猪般嚎叫着,声音贯彻云霄。
苏茶有点纳闷,原来你这么有中气啊,怎么刚才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呢?
他的嗥叫很快就惊动了他的家人。
于是,他们一家子连忙赶来的时候,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:
一个陌生的外村女人,正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刀,对着刀下的脊背测量比划。
脊背的主人,索塔□□着上身,正在哀嚎,仿佛已经遭受到了伤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