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了却心愿?”萧长卿隐隐察觉沈羲和要怎么做,却又没有完全理清头绪。
“比如,他早已给陛下下了毒,比如他早就让陛下用了一种可致人衰竭的香墨,此非毒,却无可逆转,他不过是先一步下去候着陛下罢了。”沈羲和眉眼的笑意越发浓郁。
自萧华雍离开后,她多着素色衣裙,发髻也是半挽,除了一朵白色绢花,便只有给陛下与太后请安之时,才会戴上些许素雅的首饰以示郑重。
此刻她一瀑青丝半挽,堆云的乌发之中一朵素色绢花,看着清淡甚至寡味,唯有眉心一片金色似蝶展翅的花钿庄重而又贵气,与她笑意晕染的眉眼交映成辉,本该雍容华贵,却似锋芒过甚,令人不敢与之对视。
毒是萧华雍所下,虽然借用的是萧觉嵩的人,算是过了明路,可香墨还是个需要善后之处,沈羲和一直在想等到陛下归天,或是突然察觉之后,该如何去善后,才能全身而退,哪怕是陛下不怀疑她,故意栽赃给她也不能。
眼下倒是个天赐良机,陛下要是知道他就中了萧觉嵩的算计,并且明知症结在何处,却再也无法逆转,只能一日一日无可阻拦的干枯下去。
这对于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是多么大的折磨?
而让他如此生不如死的人,竟然已经死了,还是安详死去,陛下心中的郁结将无法纾解!
随着他一日衰弱过一日,心中的积郁与痛苦就会越发深积,哪怕不再使用香墨,也能达到沈羲和预估的效果。
何为杀人诛心?
这就是!
萧长卿不由正色,他对沈羲和是认可与高看的,但远没有达到将沈羲和放在与萧华雍一个位置对待,此时此刻,他却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位太子妃,她的心机手腕,智谋才略,足以与那位心眼多成筛子一般的皇太子媲美。
“难怪,难怪太子殿下能够放手而去。”萧长卿明悟过来。
萧华雍为了沈羲和,宁可多挨一刀,也要铺好路,怎会因体内之毒不可再耽误,就匆匆离去?是因他知晓,哪怕沈羲和身侧无他,也能应付所有危机。
“太子妃此法极妙。”萧长卿认同,“可要用何人来揭露?致使陛下深信一切为真?”
萧觉嵩背后总该有个合谋之人,才说得过去,这个时候能够拿得出手,使得陛下信服之人不多,而他就是最好的一个选择。
但萧长卿却觉着沈羲和不会如此,如果他们是对立,不,哪怕不是对立,只是不同谋,沈羲和都不会犹豫把他弄成替罪羊,他若识破不了,就是他技不如人,沈羲和不会愧疚。
可他们现下是同谋,对沈羲和了解不多,但萧长卿却觉得她是个足够磊拓之人,不会轻易坑害任何一个盟友。
“为何要让陛下知晓这个同谋是谁?多一个郁结岂不是更好?”沈羲和淡淡一笑,“要让陛下信,未必得是我们暴露。我们知晓皇伯无后,陛下可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