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爹,阿兄!”沈羲和疾走了两步,才在萧华雍的轻咳声中忆起自己有孕在身,差点又本能地扑向父兄。
倒是沈岳山与沈云安箭步上前,一人握住沈羲和一只手,战场上杀敌不眨眼的沈岳山,这会儿却心有余悸:“都要做母亲了,还这般冒失。”
“呦呦可还好?有没有不适之处?”沈云安紧接着问。
沈羲和无奈又好笑,她不过快走了两步,都来不及奔跑,竟然吓得父兄面色紧绷,一个劲儿盯着她的小腹,就好似下一瞬她就能动了胎气。
“阿爹,我好着呢,你的外孙也很好。”沈羲和侧首看了萧华雍一眼,“北辰将我照顾得很好。”
珠圆玉润,神采飞扬,顾盼间都是轻快与浅笑,这样的沈羲和,哪怕是在西北也少有。
看得出来萧华雍对她的影响和改变,本该欣喜的沈岳山,却想到萧华雍现下的身子骨……
那一股喜悦之情还没有涌上来,就被翻腾上来的愁绪给压下去。
“阿爹,阿兄。”霎时捕捉到父子二人的变化,萧华雍忙见了礼。
沈岳山父子哪敢受礼,忙避开。萧华雍待他们尊敬是一回事,君臣有别是另一回事,沈岳山一掌握住萧华雍的胳膊:“呦呦能嫁你是她之幸,我沈氏能得婿如你,是我沈氏之幸。”
这大概是沈岳山身为岳父,对萧华雍这个女婿给予的最高评价与肯定。
早在沈岳山出兵以前,萧华雍就把自己的计划和身体情况都悉数告知,沈岳山明明知晓他马上就要离开京都,前途未卜,生死难料,或许要令他的爱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,他仍旧这样认可他,这令萧华雍很是欢喜。
东宫备下了家宴,所有菜色都是沈羲和亲自定下,若非萧华雍不许她亲自动手,只怕她要自己做些供父兄品尝。
三个想要畅饮的男人,在沈羲和虎视眈眈的注视下,愣是只敢浅尝辄止,萧华雍更是被勒令只得以茶代酒,三个男人对视一眼,都对彼此投去鄙夷而又感同身受的目光。
爹怕女儿,哥哥怕妹妹,丈夫怕夫人。
就在那一眼中,三人的感情又莫名惺惺相惜增了不少。
一顿饭吃得畅快至极,饭饱酒足之后,萧华雍亲自沏了一杯茶,沈羲和备了些好克化的点心,四人遣退了下人,留在在香气融融的暖阁。
“三日后,就是巽王与淮阳县主大婚,这几日翎卫军私下调动异常,据我所测,陛下只怕要将翎卫军交给八弟来指控。”萧华雍坐在靠近炭炉的位置,眼脸微垂,“这里会有一个空子可钻。”
萧华雍转眸看向沈岳山父子。
什么空子大家都懂,萧长彦才刚刚受了责罚,明年上是不可能对萧长彦委以重任,除非是临危受命,这种临危受命就没有过硬的调兵手续。
陛下必然会提前给翎卫军大将军打好招呼,令其听命行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