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项固然可恨,可我是个言而有信之人,我说过只要他倒戈,就给他一条生路,便不会过河拆桥。”沈羲和认真地说道。
余项不是个好人,更可以说是死有余辜。可那又如何?答应了的事就是答应的事,不会因为对方是个死不足惜的人,她就能心安理得违背自己的诺言。
“呦呦这是强者之言。。。”萧华雍满目笑意。
盖因余项这样的人,她若真想取其性命易如反掌,才会不在意那些顺手就能捏死余项的机会。
应该说哪怕不是余项,是深不可测的其他人,她应该也会如此,不会过河拆桥,朝令夕改。
“不过他死了,也换了不少好处。”沈羲和看了萧华雍一眼。
现在一切的过则都在萧长彦身上,铁一般的证据面前,他百口莫辩。
陛下接到剑南节度使手中来自事发前“余项”的书信,就会诘问萧长彦为何没有相信余项?
萧长彦能说他是因为身边有懂摄魂术之人,一直窃听着沈云安的一举一动么?
自然是不能!
因为说了也无济于事,只会显露自己更无能。他引以为傲,无往不利的摄魂术,这一次恰恰成了反刺入他身体里的刀刃!
萧长彦这一次是彻底废了。
陛下的怒火,朝廷的交大,葬身江河之中数千精兵的生死,都得他来担责!
“人有利器,不可过赖。”萧华雍轻轻一叹。
萧长彦输就输在太过于依赖和深信他的摄魂术,认为这是攻无不克的制胜之本。若非如此,以他的敏锐与机智,绝不可能那般轻易孤注一掷信了沈云安让莫遥传递的话。
“这摄魂术的破解之法唯有施术之人可以,因着施术的依托之物千奇百怪,哪怕是懂术之人也难以摸透。”
沈羲和这一次大费周章,还是想要了解神秘莫测的摄魂术,萧长彦的幕僚落在沈云安手上,当时就受到了酷刑,将莫遥的术给解了。
对于克制摄魂术,也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得到的结果却并没有令沈羲和满意。
“你是在担忧……”萧华雍低头看着沈羲和,“我么?”
“嗯。”沈羲和颔首,“你曾与我说过,你幼时中过术。那时景王尚且比你年幼,绝无可能是他从中作梗。
有些危险,既已露了痕迹,就不得不防。”
萧华雍握住沈羲和的手,目光落在窗外风中摇曳的石榴花上,眼里的红点缀着他幽深漆黑的瞳,宛如黑夜之中的火苗,透着点妖异的光。
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