祐宁帝看向安荆南:“荆南,你可有话说?”
到了这个地步,是就此打住,还是要继续争辩,由安荆南自己去选择。
安荆南心里也有挣扎,他想要看一看到底沈羲和能够把他们安府陷害到何等地步,却又不敢冲动,怕到最后收不了场,当真把安氏一族葬送在这里。
他,不敢用安氏一族去赌。
闭了闭眼,安荆南垂首单膝跪地:“陛下,臣……教女无方,甘令责罚!”
安争依一下子跌倒在地,她知道她完了,父亲舍弃了她。
在信王说出安府令牌的时候,她其实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,沈羲和她太狠,手眼通天,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他们安氏的令牌!
“陛下,安北都护何止是教女无方。”陶专宪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,把注意打到东宫,其心可诛,“安氏女心比天高,对陛下起了觊觎之心,陛下会如此轻易遭了暗算,不过是对安氏信任有加,安氏父女辜负陛下信任,幸得只是有了权欲之心,若起了歹念,陛下危矣!
安氏女谋算陛下,将行宫护卫玩弄于股掌之中,又能调动安北都护府军护为其效命,只怕安北都护府的军护已然不知轻重,明知谋算陛下也敢为虎作伥,可见平日里安北都护驭下不严,纵女无度,对陛下也无尽忠臣服之心,才滋长了随行军护目无法度,藐视君主!”
陶专宪的话掷地有声,赶来“探望”太子的大臣与皇子都默然,论起给人扣罪名,曾经屹立御史台十数载不倒的陶专宪敢说第二,绝无人敢认第一。
偏人家不是随意乱扣,一切有理有据,就好比方才之言,细细品味,还真无法反驳。
“陛下,陶公所言极是,这绝非妇人攀龙附凤之心,若无都护纵容,公权私用,安氏女一个内宅女郎,无官无职,如何能够调用军护?”崔征还想着方才他们为了登州之事十万火急的来,听到的那些不该听到的,心里还有些气。
尽管以崔征的老谋深算,深知其中有内情,可他不管,到了他们这个地步,由来只看结果,成王败寇,陛下自己技不如人,被算计了就应该承担后果!
侍中卫颂不好拆台陛下,但也不敢这个时候袒护陛下的人,只能保持沉默。
“陛下,陶公与崔公所言,而深以为然,见微知著,此事若不严惩,君威何在?”萧长卿躬身道。
被双臂遮挡的脸上勾勒出迷人的笑容,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快意,就连当初他火烧皇陵,也没有这般开心,固然是让陛下丢了人动了气,可哪里有沈羲和狠?
沈羲和这一招,让陛下明面上是受害者,不严惩安氏父女都不行,可安氏父女是陛下的人,安荆南更是陛下的心腹,陛下此刻被架在了火架子上,他不得不动了自己的人,否则根本收不了场,一旦陛下下了狠手,他就不信安荆南心里不会种下一根刺?
这些萧长卿都能想到,更何况是祐宁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