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长泰想要对他下手,以萧长泰现在之能,以及在他手上吃过了如此之多的大亏,绝不敢轻举妄动,又不忍放过机会,最好的法子就是借助沈岳山的“死讯”,发起战争,扰乱整个西北王城,趁乱对他下手。
不但能够隐藏自己,还最大可能全身而退,让皇太子之死变得扑朔迷离。
皇太子死了,京都各方势力的野心也就可以适当展露出来,为谋夺储君之位,必然是各显神通,他隐在暗处,便能作壁上观,浑水摸鱼。
被祐宁帝除族之人,自然是不可能再临帝位,可他们最小的弟弟才牙牙学语,只要皇朝无人,他掌控了这个幼弟,一样可以做背后真正大权在握之人。
“他可真是死不了心。”沈羲和都忍不住感叹一声。
萧长泰这样的人,生命力旺盛如碧草,只要有一丝机会,他都要拼尽全力,无所不用其极朝着他的目标奋进,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这一点倒是与陛下极其相似。
“人不能生出执念,一旦对人对物生了执念,便易魔怔,从而难以自拔。于老四而言,帝王就是他的执念。”萧华雍说着眼帘微垂,眸光深深凝视着沈羲和,“而你,是我的执念。”
“殿下此言好生无理。”沈羲和回视他,“我已为殿下之妻,殿下已经得到,如何还能是执念?”
萧华雍抿唇失笑一声,而后紧紧凝视着她:“呦呦,我当真得到了么?”
他要的从来不止是一个人,一副皮囊,还有她的心。
“精诚所至金石为开,殿下请继续努力。”沈羲和这一次没有回避,也没有劝说,而是用刁侃的语气鼓励他。
萧华雍果然大受鼓舞,揽着沈羲和,额头抵着她的头,轻嗅她青丝之中的芬芳,夫妻两好一阵腻歪。
隔日,裴展带着人果然快马加鞭,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王城,没有人去迎接,他们也没有提前知会,还未到王城之前,他们就接到西北王去世的消息,这才马不停蹄连夜赶路。
裴展年近五旬,却看着要比沈岳山与祐宁帝苍老几分,不过身材高大魁梧,走起路来,虎虎生风,来到正堂前,他先上了一炷香,一番见礼之后,他要求送别沈岳山。
无论是真心还是为了亲眼看到棺椁里躺的人是如假包换的沈岳山,沈羲和他们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,棺盖一直没有封,头上的一段拉开,就能看到安静的沈岳山。
显然看到静静躺在棺椁里的沈岳山,裴展是神色复杂的,他们这些老将之间,有太多纠葛,或是钦佩,或是曾经敌对,或是对一代战神如此草率逝去的唏嘘。总之,裴展的情绪,无人能够精确地分析出来。
上完香,裴展自然与萧长风站在一处,王府依然有条不紊地忙着丧事。
当天夜里,沈羲和便在递给沈云安的茶碗里下了药,守灵到一半,沈云安便头昏脑涨,最后直接摔倒在地,珍珠立马上前为沈云安诊脉,给出了结论:“世子是疲累所致,需得好生歇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