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一垮,沈羲和扫到忍不住抿唇轻笑。
萧华雍垂眸喝自己的汤羹,陷入对耿良成的记仇模式之中,并没有注意到沈羲和一闪而逝的笑意。
他无法反驳沈羲和这一点,便是有太多太多的情意,因为利益和权势而从至死不渝到短兵相见。
“岳父再拖上几日不现身,或是……”萧华雍想要早点把这个碍眼的叛徒给连根拔起,“假死一场,就能把他引出来。”
“假死一场?”沈羲和看着萧华雍,“如何个假死法?”
“寻一具尸体,假装成岳父。”萧华雍道。
“尸体去何处寻?”沈羲和又问。
就沈岳山这身量只怕很难找到,活人都难找,更遑论是尸首?盗尸还不能在附近,否则传出来就很难让耿良成这个老狐狸入套。
萧华雍看了沈羲和一眼:“是我疏漏了。”
疏漏?
沈羲和从来不认为萧华雍会疏漏,她知道他其实只是想要寻到一个身量和沈岳山差不多的人杀了,然后再伪装成沈岳山。
这样的手段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是不拘小节,沈羲和不否认,弱肉强食,生存法则罢了。
可她不喜这样,更不喜自己身边的人也这样。
萧华雍说出来,听了她的反问,才察觉到她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不一样,她不悲天悯人,却也不视人命为草芥。
她不会无缘无故去救一个受害者,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一个无辜者。
故而,他才改了口。
“容我想想。”沈岳山沉吟了片刻后把话题揭过,“吃肉吃肉。”
萧华雍将炙肉用匕首片好,放在粗瓷碗里,他们用着加了蔬菜的汤羹,吃着炙肉。
用完夕食,二人又陪着沈岳山说了些旁的话,夫妻两看到夜幕降临,才一起离开。
“呦呦……”踩着细碎的月光,走到他们所住的院子里,萧华雍忍不住开口,“我……”
沈羲和侧首,静静看着他,他却仿佛不知如何启齿,沈羲和轻叹一声:“殿下,你我本就是两个人,两个人便是同心,所思所想也会有差异。有些事情,我不喜不意味着它就是不对,我不会去做不意味着旁人做了,我就会厌恶。”
耿良成的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沈岳山的性命和沈氏一族的根本,沈羲和不喜萧华雍的那个提议,但不得不承认,就沈氏的利益和沈岳山现如今的处境而言,这是个极好的法子。
“呦呦,我与你终究还是有所不同。”萧华雍不得不承认,他比不上沈羲和的仁义,“我生来便是皇太子,我学的就是大局,在我看来,些许牺牲能够换来更大的安稳,就是值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