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此刻,萧华雍只得如实交代:“呦呦,自采摘雪莲回来之后,我便想与你坦诚,可我知晓你的顾忌,故而一直不敢说明,上次你发现棋子,我就有犹豫过,可怯弱让我张口就隐瞒过去。
前日我得知你嗅觉敏锐,任何香料便是同一种配比不同也能分辨。我便知道你若是看到那对镯子,我就会暴露无遗,我当时想向你坦白,可想到你那日待我的温和,我害怕……”
他是皇太子,是韬光养晦连帝王都不惧的皇太子,他害怕她害怕到连句实话都不敢说。就怕她知晓后转头就再也不多看他一眼。
“后来种种,你皆已知晓。”萧华雍闭眼,像是听从宣判的死囚。
沈羲和看着他,冰凉的风缭绕在二人之间,掀起了他们的青丝在半空之中绞缠。
“殿下,昭宁谢殿下屡次三番出手相助,殿下恩情,昭宁必当穷尽全力相报。”许久之后,沈羲和清冷的声音才响起,“殿下一番真心,昭宁只得相负,为着日后着想,还请殿下配合昭宁解除婚约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萧华雍其实早猜到她的反应,但真听到,依然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。
“殿下,你我之间若是结发为夫妻,必是同床异梦,昭宁会无时无刻不提防你。”沈羲和平静得近乎冷漠道,“昭宁不想这般累。”
“整日提防我?”萧华雍悲凉地低笑出声,“你终究是我不信我。”
“不,此刻昭宁信你。”沈羲和道,“昭宁不是无心之人,殿下的真心,昭宁信。”
“你既信我,为何要这般待我?”萧华雍眼尾泛红质问。
“殿下,《凤求凰》动人么?”沈羲和忽而问。
萧华雍微微一怔,聪慧如他,立时就反应过来,面色又是一白。
沈羲和双手交搭于胸前,她目视前方:“世人只道《凤求凰》千古流传,甚至有不少儿郎以奏其博美人欢心,他们却忘了,《凤求凰》之美的结局,是《白头吟》。”
能够作出《凤求凰》这般真挚深情的琴曲,难道不是真心么?可这份真心若是不变,又何来《白头吟》?
“我不会……”萧华雍为自己争辩。
沈羲和轻轻摇头:“殿下,非我不信殿下能不变心,而是我不能去信。若我只是我,无亲无故,身后也没有沈家。我定赴殿下这一趟爱河,人生在世,及时行乐,不问因果。我也想做个洒脱之人,可我没有资格。
我是父兄娇养长大,他们全心全意支持我,我父兄难道就是相信了殿下,此生无论遇到何事都不变心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