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次各地军费被克扣,我觉着不像是户部所为。”沈羲和垂眸,柔软的手轻轻从头顺着短命的背脊往后抚着,“倒像是有人要拉户部下水,你仔细看看,没有被克扣的几处,是否都是与户部沾亲带故?”
“这难道不是偏私么?”步疏林他们一直以为,这就是偏帮。
“不,这是为了谨防泄露风声。”沈羲和笃定,“秋粮这时候被盗,有人故布疑阵,引得户部无暇顾及,又有你们不敢揭发,户部恐怕到现在都不知此事。
一旦董必权知晓,必然会彻查,然后他会想方设法为你们填补窟窿。”
“就这般简单?”步疏林总觉得事情,不似这般简单,可她又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妥。她不认为这种大事上,沈羲和会糊弄她给她挖坑。
“就是这般简单。”沈羲和笑容清甜动人。
步疏林有些不信,但也知道沈羲和不会再与她多言。
“郡主,您这是要给太子殿下捣乱么?”等步疏林走后,碧玉轻声问。
“不,我是在帮他。”沈羲和淡淡一笑,“让他给人罗织的罪名,更铁证如山。”
秋意寒凉,碧玉莫名觉着被被太子殿下和她们家郡主盯上的人很是可怜……
步疏林回去之后,左思右想不得其法,便将沈羲和的话原原本本传信给了蜀南王。如何抉择,且由他自行抉择,也免得埋怨自己。
蜀南王接到女儿的传信,脸都黑了,对亲随道:“你看,同是闺女,怎地他沈岳山的闺女就在京都操纵风云,我步拓海的闺女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!”
越说越气的步拓海忍不住叉腰爆粗:“他娘娘地个祖宗,是劳资这海淹不了他那山?”
亲随心说:您打不打得赢西北王,您心里不是最清楚?
“王爷息怒,现下是世子所言,我们是否依从?”
步拓海叉着腰来来回回地走,若是沈羲和见了,定然会觉着像极了步疏林。
这可不是小事,既然联合揭发,又把消息泄露给户部,这就等同于告密,一旦出了岔子,他步拓海就成了坑害同泽言而无信,背信弃义的小人。
还会被归类朝廷的同党,日后定要被各地方军团排挤,日后蜀南出了战事,极有可能陷入孤立无援。
可若是不信,伤了蜀南和西北的情分是其一,更可能会陷入未知的惊险。
“京都我们无人,阿林粗中有细,既然她信了昭宁郡主,我们姑且信她所断。”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,看着大大咧咧,实则心有成算。
他通过女儿的来信,以及这次不同寻常的军费克扣之事,隐隐察觉到了京都必然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