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想问个清楚,他明明不用救她,明明不用带她走,甚至就算带她走,也可以直接把她们镣铐加身带到上京的,还省去很多麻烦,为什么不?
可是看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,她瞬间闭了嘴,问什么?问了他不过又是那句调戏她的话,有什么意思。
想到这儿,阿梨只觉得心情烦躁也不想理他了。
坐久了马车浑身僵硬,她停了下来,活动着手脚,这些日子她都有刻意锻炼,以期早日恢复身手。
“你虽失了忆,这架子倒也没有忘记,我看你上车骑马也颇有章法。”韩却双手抱胸,靠在旁边的老树旁。
阿梨不解释,反正失忆是个好借口,这些行为都无需自己去解释,别人会自觉合理。
待身体的僵硬感消失差不多了,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,阿梨干脆坐在了树墩儿上,“你为何不进了利市再安排扎营呢?永州多山,危险也多。”
韩却斜斜靠在老树干上,神色难得严肃了起来,“我在哪里扎营,自有我的道理。”
他顿了顿,还是决定有选择的把安排说一下,“今晚会有刺客,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我跟沐芳,我准备派陆予过去保护她,你到时候跟着我走。”
“我跟着你?”信息太多,阿梨一时难以消化,“你如何知道有刺客?”还说得如此肯定。
“这些你别管,只最好带个东西防身。”韩却交代完,就跟陆行商量事情去了。
阿梨心知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,故简单跟沐芳说了下情况,也不管她会怎么想,拿着包袱就去了韩却的营帐。
天已渐晚,韩却跟陆行去查看布防还未回来,阿梨坐在营帐中,一股熟悉的感觉冒了出来。
对于穿惯戎装的她来说,营帐就是她的第二个家,住了这么多天马车,终于有个地儿可以伸展伸展了。
要不是韩却说有刺客,她还真想好生睡上一觉,可是才进营帐,阿梨的目光就被桌案上的白玉扳指吸引了。
那是……她的扳指。
她不会看错,这枚扳指曾经在她练箭的时候有了碎痕,不小心渗了她的血,里面有一缕血丝无论怎么洗也洗不干净,因为是卫央所赠,所以她舍不得扔一直戴在手上。
而自她醒来,莫说这些东西,就是衣衫都全变了样。
难道是她“死后”东西被卫央拿走了?然后他又给了沐芳做信物,最后被韩却搜走了?
阿梨拾起了扳指带上,果然严丝合缝,一丝不差。
“不问自取,这可不是君子所为。”韩却一身玄衣劲装负手走了进来,金龙冠在火光下闪着暗黄的光。
“这难道不是你从沐芳身上拿走的?那你可有问过她?大家彼此彼此罢了。”阿梨总不能说这本就是自己的东西。
韩却倒不曾想看着一脸正气的阿梨,也有这牙尖嘴利的一面,可是她说的又很有道理,让他无从反驳。
“我本也不是什么君子,还给我。”韩却几步迈至她身前,居高临下地伸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