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,沐芳好像见怪不怪,只耐心回答:“现在是庆历八年,因为吃了败仗,我们都被韩军给抓了起来。”
她看了看姜黎的神情,见她一脸困惑,又继续补充道:“阿梨,我是你的堂姐呀,你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,一直在外养着,两年前才回到家里,不过因为病未治好,这两年你还是总是忘记事情。”
沐芳顿了顿,伸手轻柔地握住姜黎的手,满怀希望地问道:“咱们本是允州人,因为战乱过来投奔亲戚的,家门口的那棵大梨树你还记得吗?就是因为它叔父才给你取名阿梨的呀,还有印象吗?”
庆历是燕国的纪年,姜黎记得她死的时候是卫历十二年,换成燕国纪年该是庆历五年,那么按照沐芳的说法,现在距离她“死去”已经过了三年了!
原来她说的是“阿梨”而不是“阿黎”。
姜黎现在迫切的想要看看自己这张脸,可惜这地牢里并没有铜镜,她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,可是她又说不上来。
现在落在韩军手里,她不可能傻乎乎地说自己是卫国姜黎,更何况卫都已经亡国三年了,但她也不敢轻易相信沐芳的说法,只姑且暂时接受,毕竟她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。
“好像有一点印象,但是又不记得很清楚了。”姜黎揉着额头,做痛苦回忆状。
沐芳听她说有一点印象,眼神立马明亮起来,安慰道:“记不清楚先别想了,慢慢会好的,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堂姐,不会害你。”
姜黎任凭她握住自己的双肩,垂眸,轻轻道了声“好”。
姑且就先做这允州的阿梨吧。
“你们是允州人?我也是呢。”一名绿衣少女挪了过来,擦了擦眼角,仿佛找到了亲人,“当时跟我一起的明明被抓了好几个姑娘,如今却只见我一个,也不知她们如何了。”
是之前问话的少女,沐芳看了眼阿梨,回头安慰道:“许是逃脱了也不一定。”
这话她说得有些底气不足,韩军威猛又训练有素,普通人逃脱尚且困难,更何况是弱女子。
少女却似乎认同了她的话,两人算是老乡,又同是天涯沦落人,开始攀谈起来。
原来这少女叫绿芍,允州人大部分都在打仗之前跑了,可是因为她无人投奔,又要等从军的未婚夫,就留在原处,结果被韩军俘虏了。
姜黎,不,应该是阿梨了,她一边留心听着她们的对话,一边暗暗观察这地牢里面的姑娘。
这间地牢不大,堪堪容下十几个姑娘,衣衫有些脏污褴褛了,有人起了头,大家纷纷说起了自己的遭遇。
不管她们是何处被抓的,似乎都有个共同点——面容姣好,特别是有几名女子,姿容甚是出众。
阿梨习惯性地挑了挑眉毛,听沐芳的意思,韩军上面有命令要留着她们的性命,似乎是要将这些少女单独献俘?
要知道这些年几国征战不断,这样的事情没少发生过。也不知道驻扎在这里的是韩国哪一路军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