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尔浑身僵住,他宽大的背脊缩在柜子的转角,脑袋被夹层压的抬不起,眼珠像是受惊的小兽般一顿顿的抬起向宋晚亭看去,让人不由得打心底对他生出一丝怜爱。
看到宋晚亭的瞬间, 神色有些茫然, 轻声喃喃了句:“我又做梦了……”
干裂嘴唇上的白色死皮,衬的他越发可怜。
宋晚亭现在最后悔的就是那天让他离开, 有时他觉得不是自己总对任尔心软, 是他总会不经意透露出让人心疼的脆弱和防备。
那是和他的体型,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另一面。
他蹲下身:“是我, 你没做梦。”
任尔盯着他仔细看了看, 意识好像清醒了些, 因为他不敢看宋晚亭了, 他愧疚自责的低下了视线。
刘周放下任尔的手, 撑着发麻的腿站起身:“好了, 这只手这星期内千万不要碰水, 每天都要好好上药。”
宋晚亭还要先答对他,把视线从任尔身上移开,跟着站起身:“麻烦你了。”
刘周笑了笑,看着他俩一个比一个不好的脸色:“没事,另外你们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宋晚亭点了下头,把他送出去后回到房间,任尔还在柜子里没出来。
他在床边坐下,虽然心疼他但也不打算惯着他,居然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,他是21岁不是2+1等于3岁。
“还不出来。”
任尔磨磨蹭蹭的从里面爬出来,低着头,两只手垂在身前,指尖捏在一起抠个不停,像是犯错等待着挨训的小孩,嗫嚅着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给你收尸。”
宋晚亭是真没客气,盯着他看了看又无奈的叹了口气:“去洗澡去,臭死了,不洗一个小时不许出来,那只手不能碰水,要是敢碰到一下你后果自负。”
任尔杵了两秒钟后,转身就向门口走去。
宋晚亭:“拿衣服!”
任尔陀螺一样又转了回来,从柜子里翻出衣服洗澡去了。
宋晚亭则脱掉了外套,从卧室绕到客厅嫌弃的叉起了腰,重重哼了声后把袖子挽了挽就开始干活。
先是把啤酒瓶都捡起来放到啤酒箱里,又开始收拾任尔吃剩下的那些饭菜。
卫生间里任尔呆愣愣的站在花洒下,掰开开关,冰凉的水冲的他一个激灵,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光彩。
宋晚亭来了……宋晚亭来了!
他快步跑到门口把耳朵贴上去,就听外面还挺热闹的,不知道宋晚亭在干什么。
他不和自己生气了?他原谅自己了?
想到这个可能,他激动兴奋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,又把脑袋贴到门上,外面安静了,他有点慌,宋晚亭走了?
想到这,他着急的打开门。
正好从他房间出来的宋晚亭,上下打量了他一眼:“你洗澡怎么不脱衣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