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不会。”迪克说,甚至有些不忍,这导致他下意识地润色了这个答案:“只是想让你试着认识一下其他的朋友,老是跟着杰森转可是有点孤僻了。”
他说,试图说得更为轻松。
“可是他答应……我,冰淇淋。”她说,眼睛开始湿乎乎,声音因为喉咙的疼痛而断续嘶哑:“他答应的。”
“我带你去。”迪克说,大手一挥,相当大方:“想吃什么口味的,一个种类给你来一个球。”
薇尔不吃这套,从他挥的手下面窜过去了。
迪克不是追不上,但硬生生把她拉开不仅或许会更激起她的逆反心理,更甚可能会唤起一些曾经被强制的不好的回忆。
这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。
没事,迪克想,过了他这关,还有杰森呢。
那小孩儿寻声找到训练室,摸一摸门,试图开口,和以前一样震碎它,但撕裂般的疼痛完全打消了她的企图,她皱一皱眉,抽抽鼻子,在门边上摸索。
杰森开门的时候会用钥匙,然而这个门是没有钥匙孔的,她还看到过托尼把手摁上门旁边的一个小方块之后门就打开了,她环视一圈找到那长得很像的小方块,伸手去摸,不够高,跳一跳,啪一声把手掌印上去,门应声开启。
里面只有杰森一个人,他在里面一下一下地、沉默地击打沙包,距离近了,声音更为可怖,沉重的力道在室内如同震响雷鸣。
他听到门开的声音,但是他没有看过来,唯一区别可能只是力道更重,甚至带上愤怒的意味了。
“我、知道、怎么做。”他咬牙,一个单词一个单词随着击打吐露,“所以、给我、闭嘴!”
沙包深陷进去一个拳头印,上面隐隐有暗色污迹。
“出去。”他扶住那沙包,手指因疼痛而轻微抽搐,说。
门没有再次开启,这安静对于迪克的性格而言有点不正常了。
杰森回过头,眼睛瞪大了。
“等等等等等等,不是对你,天。”他语无伦次地说,小声咒骂了句什么。三步做两步跑过来,几乎快要手足无措了,天,他从来没惹哭过这小孩儿。但一瞬间他又想起和迪克的谈话,当场僵在一步之外,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,胡乱把手上缠的绷带拆下来擦擦汗,扔在一边,举起手又不知道往哪里放。
这短暂的沉默几乎要让他感到焦虑了。
她难过得直掉眼泪,不断地眨着眼,在模糊的视野里找到她的锚,有一瞬间她几乎就要拔腿就跑了,但是她舍不得。
她是舍不得杰森才找过来的,她有些怯懦、又有些害怕地伸出手臂,但脚上没动,她的脚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黏在地上,或许没有那种东西,但如果没有的话,怎么解释她无法抬起腿呢?
但如果她真的让杰森感到生气的话。她想,视野迅速地模糊,她只能更频繁地眨着眼。她会离开的,她喜欢杰森的,不想让他难过,所以她会离开的。
“耶稣啊。”杰森轻声念叨,破皮的指节跟着太阳穴的跳动又开始抽痛,愧疚几乎一瞬间击垮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