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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哼,答对了。”杰森伸出一只手,手掌竖起来,手心朝向她的方向。

薇尔抽抽鼻子,看看他,颤颤地从他脖子上不舍地腾出一只手来,在他的手掌上软软地、无声地拍一拍。

这就是在说:“要冷静下来”啦。

“不哭了,嗯?”杰森蹲下身,想要把她放下来,她不,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。

“我们怎么说的来着?”

杰森就那么蹲着,也不急,他来大都会没什么急事,好不容易碰到好久不见的小孩儿,他并不介意花一点时间。

薇尔把脸埋在他衣服里,声音闷闷地重复:“……变更坚强,变更强壮。”

回答完,她才好不舍得地慢慢收回手,脚踩到地,晃一晃才稳住身体。

然后攥着他的衣角就不放了。

杰森看着那只手心红通通脏兮兮的小手,无声叹一口气。

他第一次接触亲近之人死亡的时候,现实不允许他崩溃。因为他如果被悲伤和绝望击倒,如果不能用被吓软的腿奔跑,就会被子弹像他那个躺在地上流血的兄弟一样被射穿胸膛。

但那天要塌下来的情绪并不是不存在,也不会被行动和勇气掐灭。

没人天生应该是百炼成钢的英雄。

最少今天他不再想提“死”这个事儿了,他就问薇尔:“你为什么会在大都会?”

想了想,他又问:“那个阿莫斯呢?”

薇尔就摇头。

她摇头很慢,额头虚虚在他身侧抵着,拽着他衣角的力道渐渐放松,脑袋开始一点一点。

这次是真的哭累了。

杰森弯腰及时接下要一头栽倒的小姑娘,结结实实地叹了一口气,把她抱起来。

路旁停着辆车,那车窗摇下来,露出一张四十来岁中年人的脸,那中年人脸颊消瘦,留着一头压不下去的桀骜的硬发。

“呃。”那中年人迟疑地看着他抱着的小孩儿:“所以,饭呢?”

“自己去,你也该动一动你的腿了,实验室都快把你泡废了。”杰森压低声音,没好气地说。

那快要被实验室泡废的科学家揉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他胡子也没刮干净,黑眼圈浓重,是那种长期熬夜人士的标志。

杰森这么跟他说话,他也不恼,没脾气地从驾驶位走下来,来到靠路边的门这一侧把后座的门拉开。

“这就是你要来这个'星期五'的原因?”中年人懒散地用眼神示意那个睡得沉沉的小姑娘,他时刻都是一种没睡醒的样子,杰森习惯好多年了。

这个不知道搞什么研究的科学家在他八岁的时候搬来他隔壁,当时他住地下室的隔断间,咳个嗽隔壁都能听见,他那时候经常听着隔壁三天两头的爆炸声担心地基要被炸垮,可他又没钱搬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