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回行李箱,摸去卧室想找条被子。里面灯暗着,她敲了敲门轻声叫了两声,没得到回应。
去哪儿了?
回到客厅,顺手脱掉浴帽,要睡觉了她也就没洗头,但靠近后颈处的发根还是有些湿了。
正要去浴室拿条干毛巾擦头发,路过阳台的时候,她无意一瞥,看见了背靠栏杆,面朝客厅而站的孔刘。
他身后是首尔被霓虹点亮的夜景,客厅的灯光照亮了他的面容。
他在看她。
也不知道看了多久,怎么不出声……
池清溪抬脚想往他那边走,却被他阻止,“别过来——”
见她微愣着站住,孔刘又放缓语气补充了句,“外面冷。”
“那阿加西怎么还站在外面?”池清溪打量他,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线衫,领口还歪斜着,隐约露出一小片锁骨。
也没比她穿得多啊。
孔刘没回答,沉默下来。
他头顶是无垠夜空,零散地缀着几颗星星,并不能和城市的灯火相争辉。凛冽的夜风在他周身肆虐,他却泰然自若地站着。
莫名的,池清溪在他身上看到了,让她心里空荡荡的——
孤独。
当下她就没理会他的话,径自小跑着来到他身前,张开双手抱住他,仰头笑得还挺开心,“这样就不冷啦~”
她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潮意,睡裙很薄,孔刘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偏高的体温。
夜风吹不散她身上的香味。
像是沾染了他的气息,可又不尽相同。
木质香本身自带温暖的感觉,同一款香用在不同的人身上,散发出的味道,也会各有各的差别。
如果说孔刘是一座清苦的山间古刹,那此刻的池清溪,则更像是深山里生机盎然的一株草药,有着治愈苦难的力量。
孔刘低眸看她,她的眼睛仿佛被水洗过,黑亮的眼珠清澈见底,流淌着盈盈笑意。
他抬手回抱,牢牢地拥住她。
这一瞬间,孔刘无比真切地认知到——
池清溪,她既是一颗糖,能中和他的苦。
亦是一枚药,可治愈他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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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,本来就是出来吹风的。但怀里多了一个她,怕她冻着,孔刘到底没在阳台多待。
进屋后,他把池清溪领到卧室,将多余的被子给她,自己抱起床上那条,“我睡沙发。”
“不行,说好的我睡沙发。”她拦在门口不让他出去,大有他不同意,那么大家都别想睡觉的意思。
孔刘莞尔,能猜到她坚持不让他睡沙发的原因。
沙发不比床,躺一整晚肯定会不舒服。
池清溪想着,反正她在飞机上也休息够了,等会儿睡不睡得着还是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