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丧礼很隆重, 三日的举国同哀,直到棺木入了皇陵后,当晚, 晏呈才乘上了马车,走到了郊外一处世外桃源, 走进了一处静谧的林子里, 里面赫然是三座坟墓。
一座坟墓上, 写了顾青寰,许申明。
另一座坟墓上,写了晏须还有林沁弯。
还有一个坟墓上, 写了许芊芊和晏呈的名字。
晏呈将带来的梨花糕放在了许芊芊的墓碑前。
晏须是今天入葬的, 那块墓碑后的土壤被翻新过,他收回视线,又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。坐在了许芊芊的墓碑旁,靠着她的墓碑,轻声道:“你们倒是团圆了,留我一个人在这。”
晏呈一袭素白色的长袍, 修长的指尖攥住了坟前一颗新长出来的草,那株新草被带出了土, 他喉结滚动, 自从许芊芊离开后,他变了另一个样子, 众人听见晏呈, 都要抖上一抖, 而就是这么令人闻风丧胆的太子爷,在这深夜里哭的像个孩子。
他捧了一块土,放进了手心,靠在许芊芊的墓碑上。
低声呢喃道:“我好想你,你什么时候再来看看我?”
明知道不会有回应,但是他却还是一直往下说,“我本想早些去陪你的,但是一想到父皇,我便觉得不忍。”晏呈知道失去一个人的痛苦,母妃的离开让圣上一夜白了鬓角,他也不能再让他老来丧子。
看着圣上日渐老去,直到他离开的时候,晏呈才发现,自己行尸走肉的日子,终于画上了句号。
不是说他没孝心。
而是他也受够了这个世界,许芊芊不在的日子里,他每日回到岁阖殿,都是过着宛如傀儡般的日子。
而今,他终于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在心底做一个了断。
晏呈摸了摸许芊芊的墓碑,就像幼时揉许芊芊的头发那般亲昵,低声道:“等我忙完这一阵子,我就去陪你。”
天色慢慢的变化交织,从日暮到白昼,再从白昼到深夜,变换了好些个时日后。
晏呈的身影坐在岁阖殿,看着许芊芊的画像,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岁。
终于在某一刻停止。
那自许芊芊离去后便白了的鬓角,如今已经随着时日,慢慢的变化。
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,一头乌发早已变成花白。晏呈年轻的脸庞也多了几分沧桑。
昔日矫健昂然的身影,也随着对爱妻的思念,被渐渐压垮。
他一袭明黄色的龙袍,杵着拐杖,慢慢的从东宫的岁阖殿走出,走到了皇宫的另一处庭院,那里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子正在朗朗开声,读著书,而男子的身边,赫然是已经成为了将军的顾帆远。
顾帆远见了晏呈,上前毕恭毕敬的行礼,道:“参见皇上。”
晏呈咳了咳,那指尖已经使不上任何的力道,却还是说道:“朕来瞧瞧太子的功课,看看他有没有偷懒。”
一直认真看书的十三四岁的男子听见这话,笑嘻嘻的道:“父皇,儿臣可没有偷懒,你就放心吧。”
晏呈咳了咳,低声道好。
顾帆远见状,站出来,温声道:“皇上放心吧,殿下很听话,近日来的课业也都按时完成,太傅都说了,殿下很聪慧。”
晏呈拄着拐杖的手,像是患了病似的一直抖,而后他道:“帆远,陪我走走。”
顾帆远应是猜到了晏呈有话想说,便随着晏呈一道,离开了殿外。
历代的季朝皇宫哪一年不是嫔妃嬉笑,热闹无比,但唯独到了晏呈这里,后宫空荡荡的没有一人。
唯独一个被追封为元惜皇后的许芊芊。
顾帆远长呼一声,而后道:“皇上,殿下虽说是王爷的遗孤,但骨子里还是和他的父亲差别很大,至少他的心,是向着皇上的,这一点,皇上倒是没看错人。”
晏呈深深的呼吸了几口,而后才道:“若不是先皇后,朕的皇兄也不是一个叛贼,他骨子里和先皇很像,是个重感情的人,若不然,又怎么会在先皇离开的那年,故意死在朕的刀枪下,让朕照顾好他的儿子。”
晏呈的皇兄,也就是皇后的儿子,名唤晏州。
他从晏呈幼时,便被封为了亲王,离开了京都,去了藩地,若不是皇后以死相逼,又怎么会逼得晏州压抑无奈,假意举兵谋反,实则是将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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