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主子们不是很待见这位客人呀,以前少爷们和庄先生的朋友来了,都是少爷小姐们亲自端座倒茶的。
庄先生瞥了他们一眼,也不让他们在跟前了,挥了挥手道:“你们先去洗手做作业吧。”
三人齐声应下,行礼后退下。
但满宝和白善一回屋放下东西便钻出来悄悄溜进了白二郎的房间,三人一起悄悄开了他的窗悄悄往外看。
没办法,他的房间距离先生他们坐的位置最近了。
三颗脑袋凑到窗口那里往外看,就见陈福林已经坐到了庄先生的对面,下人给俩人上了茶水后退到一边也没走。
满宝忍不住低声赞他,“白善,阿圆真不错,回头给他赏钱。”
白善也点头。
庄先生浅笑的请陈福林喝茶,一直喜欢将笑容挂在脸上的陈福林却没了笑容,他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庄先生,拿起茶盏后轻轻滑了一下茶盖,“洵美是拿定主意与我为敌了?”
庄先生微微摇头,道:“说起来我们也有近三十年的交情了,我了解你,你也应该了解我的为人。”
他道:“我都这把岁数了,出仕不能出仕,名声嘛,再坏也坏不过当年离京之时,所以我也都看淡了。这次进京并不是想出仕,也不是想讨回公道,只是想带三个弟子出来读读书,历经世事而已。”
陈福林会相信吗?
那当然是不会信的,他放下手中的茶杯,看了一眼庄先生后一笑,点头道:“洵美说的不错,我们都这把岁数了,还求什么呢?早些年的恩怨早已说不清,到底是我对不起你,还是你对不起我,都没了证据,也说不清道不明了,不如糊涂而过。”
庄先生说了解他,当然不是假的,这话一听便知道了他还是旧性不改,他忍不住失笑一声,然后笑声越来越大,最后干脆哈哈大笑起来。
陈福林瞪着眼睛看他。
庄先生笑够了,这才用泛着泪光的眼睛看向他,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,虽还是坐在椅子上,却颇有种睥睨的架势,他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福林道:“陈福林,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实证,翻不了旧案吗?”
陈福林蹙眉道:“洵美,我说过,当年的事就是个误会,可你一直不肯听我的解释……”
“你或许不知,我手上有姚戈留下来的信件。”
陈福林心中一跳,不过面色没异常,而是蹙眉问:“什么信件?”
庄先生便叹息一声,看着他道:“我不仅有姚戈留下的信件,也有黄先生的手书,你要看吗?”
陈福林脸色微白。
“我说过,我不愿追究当年的事,自然不是因为我宽宏大量原谅了你,而是觉得不值得。”庄先生道:“打了老鼠,难免伤到瓷盘,我现在有三个弟子要带,便是当年的事可以澄清,却总有偏听偏信的人,多少会对他们不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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