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一回曾嬷嬷都与我说了,她告诉我万事都要自己立得住才是,她能教我的有限,总要我自己想得明白才是。”苏一箬忧心忡忡地说道,声音里的哭腔更甚。
赵予言听了心疼不已,他这些日子忙于朝政之事,未曾知晓苏一箬心里竟装着这样多杂乱的心思。
他便坐直了身子,紧紧攥着苏一箬的手说道:“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如今做太子妃时没人能给你脸子瞧,将来做了皇后自然也是这般,曾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,想的念的都和我们不一样,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。”
可苏一箬如何才能不往心里去?
其余的宗室王孙们娶的皆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,自小便被教导着管家理事,再不济也由宫里的嬷嬷教导过如何做好世家冢妇。
偏偏她什么也不会,曾嬷嬷虽是教了些东西,可却也只是皮毛而已。
她连这东宫也管不好,更遑论是管将来的后宫。
“将来你若是要纳别的后妃,我也会替你管好后宫,不让你操心。”苏一箬声音低哑地说道。
这话却被赵予言砸懵了。
什么后妃,他几时说要纳别的妃子了?
隔了好半晌后,他才叹着气道:“一箬,这些时日我太忙了,竟也不知晓你心里藏了这么多小九九,如今却是全明白了。”
苏一箬擦了擦自己脸颊处的眼泪,故作坚强地说道:“这些事我都已细细思量过了,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,后宫里自然少不得人,遑论是出身世家大族还是清流文人,我都会妥善待之,必不会让你操心。”
话音甫落。
赵予言便出声驳斥道:“不会有别的妃子。”
他神色肃穆庄严,声音也掺着些不容辩驳的意味。
苏一箬怔愣地抬起头,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瞧见了赵予言脸上真挚的神色。
“不会有别的妃子,只有你。”
*
翌日一早。
明儿与月儿进屋伺候的时候,便见赵予言抱着太子妃走到了梳妆台前,亲自拿了篦子替苏一箬通头发,时不时便对着铜镜笑道:“太子妃着实美得动人。”
肉麻的险些让伺候的丫鬟们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。
这便算了。
赵予言这般忙的脚不沾地的人,竟赶在用午膳的时候回了东宫,不必其余丫鬟们伺候,亲自与苏一箬一齐用膳。
用过午膳后,赵予言便去了厢房逗弄了一会儿小郡主,而后才出了东宫办事。
晚膳时分也是这般,便是他再公务缠身,总也要挤出时间来陪苏一箬用晚膳,用完晚膳后还要牵着她的手去内花园散散步。
俨然比新婚燕尔时还要再黏稠几分。
明儿胆子大些,便趁着无人的时候与月儿商议起了此事,只道:“殿下这几日是怎么了?”
月儿摇了摇头,只道:“兴许是体恤太子妃生小郡主时太过操劳。”
作者有话说:
感觉还有两三万字就要完结了。
剧情线没有砍。
本来就是篇小短文。
第44章 病重
“父皇他病重了。”
这般蜜里调油的日子几乎持续到了小郡主满月, 崇安帝懒怠给小郡主取名,便由赵予言自己翻阅诗集古典,替女儿择了个名字。
名为“涟漪”。
苏一箬听后也甚觉悦耳, 既是赵予言取了大名,她便兴致盎然地替女儿选了个小名。
名为“阿芙”。
阿芙满月礼前一夜,宫里的太监传出了急信, 只说陛下有些不适,急召陛下进宫觐见。
赵予言虽是心内讶异,仍是穿戴好了衣衫匆匆赶去了皇宫内。
崇安帝这些时日皆宿在了御书房内。
并未传召任何宠妃。
赵予言走进漆黑一片的御书房后,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,寻到了崇安帝所在的龙床。
崇安帝如今的身子已是大不如前,赵予言走近后, 能听见崇安帝粗重的喘气声。
“父皇。”赵予言躬身下拜道。
他已有许久未曾唤过崇安帝父皇, 本就所剩无几的父子情在阿芙出生后降到了冰点。
他在朝上的动作也变得愈发张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