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赵予言如此道。
老太太听着外头通传的丫鬟说了苏一箬求见后,便立时让人搬了团凳和花果糕点上来,并道:“快迎她进来。”
如今苏一箬身份不同以往,老太太对着她也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。
只是她那两个儿媳却愚昧不知,竟还打了主意要她做妾。
简直是狗胆包天。
老太太如此想着,便见笑意盈盈的苏一箬迈步进了苍梧院,身后还跟着个身姿清濯挺拔的小厮。
老太太不解其意,便道:“一箬,这是……?”
苏一箬在亲近的老太太跟前则要更为羞赧些,便娇怯一笑道:“老太太,这是我的心上人。”
赵予言便也迈步上前,立于苏一箬身侧,冲着老太太抱拳道:“见过老太太。”
老太太懵在了原地,经着翠绿的提醒才开口道:“这……这是我们府上的小厮?”
苏一箬点头应是,坦坦荡荡模样丝毫没有半分扭捏。
老太太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,翠绿便赶忙替她顺气,老太太缓过来些后,才说道:“一箬,这样的玩笑可不能开。”
苏一箬便不厌其烦地解释道:“老太太,一箬不是在开玩笑,祖母自小便告诉我,人生来不该有卑贱之分,阿言为人良善正直,我甚是心悦。”
这般笃定的语气,老太太一听便知苏一箬未曾在开玩笑,呆了许久后,她才说道:“可是……太子……”
太子不是点名瞧上了一箬吗?她怎好与个小厮在一块儿?
苏一箬蹙起柳眉不解其意,身侧的赵予言则僵了僵身子,并不敢抬头与老太太对视。
他虽已许久未曾出现在京城之人的眼中,可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
“一箬并不识得太子,况且便是十个太子来换,也不及阿言一个人。”苏一箬如此说道。
如今的赵予言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圆不完的谎。
只那日苏一箬在老太太跟前表明了心意后,老太太也不知为何应承了下来,郑家家生子甚少,签的都是活契。
老太太当即便说要将自己的身契还回来。
苏一箬却道:“怎可再劳烦老太太您,该让我和阿言自己攒下钱来才是。”
老太太头疼不已,便也不计较这些,只让他们先行离去。
当日夜里,赵予言陪着苏一箬下棋,对弈输了后便小心翼翼地问她道:“你可认识太子?”
苏一箬歪着头问:“自然是不认识的,阿言,您怎得好端端的问我这个?”
“无事,只是随口问问。”赵予言仓惶解释道。
下完棋,他又陪着苏一箬玩起了双陆,一局毕,才说道:“其实我……”
苏一箬却只是催促他,道:“阿言你的鹿碰到了我的马。”
他提到喉咙口的话便又咽了下去。
下完棋和玩完双陆后,苏一箬渐渐地有些困倦,只是临睡前不忘与赵予言说了她的计划。
她拉着赵予言走到了梳妆镜旁,将妆奁盒里的一百两银票拿了出来,喜滋滋地说道:“这是这些年我攒下来的体己,给你赎身和租赁个宅子应是够用了。”
赵予言:“……”
他似乎是当了一回话本子里的小白脸。
只是苏一箬这般亮晶晶的水眸一望过来,赵予言的半边身子都酥了,并不想出言去打扰她满心期待的未来。
赵予言便在一旁含笑望着苏一箬,听她有声有色地描绘着未来的日子。
“到时候你去寻个短工做做,我就在家里刺绣,明儿和月儿便也跟着我们,这些年我把她们当成妹妹一般,定是要为她们寻个好婚事的。”苏一箬莞尔笑道,这抹笑映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,美的惊心动魄。
赵予言心绪难平,为着她嘴里这般简单幸福的快乐,也为着少女纯挚喜悦的笑容。
若能天长日久地与她相伴一生,做不做那劳什子太子都无所谓。
“好。”他笑道。
“若是以后咱们有钱了,便去买些竹子,栽在庭院里,将来祖母若是回来看我了,便让她瞧瞧那些竹子,再放她回天庭。”苏一箬说笑着便泛起了泪花。
赵予言忙上前去拥住了她,不让她的泪水往下落,并温声哄道:“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苏一箬吸了吸鼻子,便跟在赵予言身后往床榻后那一块隔断的空地走去。
那里她只堆放了些杂物,阿言带自己去做什么?
苏一箬正疑惑之时,赵予言却举起了烛台,照亮了那一块隔断的空地。
里头赫然摆着个金丝楠木的桌台,桌台上摆放着红漆木的名匾,上头刻着“江南范氏贞静”这六个大字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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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赵禾月娶进门是谢尘意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耻辱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