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儿是个粗人,觉着这些竹子也只是格外青翠些,并无什么奇特的地方。
这儿的羊肠小道素来无人经过,她一时便也放下了心,与苏一箬说道:“姑娘在这儿站着别动,奴婢去出个恭。”
她是急切的不得了,说话时脸蛋胀的通红。
苏一箬瞧了便笑道:“快去罢,前头就有个净室,我在这儿等你就是了。”
明儿点点头便去了,她也无甚好不放心的地方,就出恭这一会会儿的功夫难不成还会出什么事?
不巧的是,在明儿离去的这一炷香的工夫里,苏一箬的确是出了事儿。
她本是在仰头赏竹,恬静且默然。
谁成想身后便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,苏一箬回头一看,与一张陌生的男子面容四目而对。
方雅安头戴东海玉冠,剑眉高耸,黑眸透亮,只笑起来打量别人的目光里有几分不怀好意。
苏一箬尴尬地垂下眸子,往后退了几步后,才似受惊的小鸟般说道:“见过公子。”
她这般怯弱的模样倒惹得方雅安眼底的笑意愈发深邃,那黏腻的目光牢牢落在苏一箬露出的那一截皓腕之上,几乎要将她凿穿一般。
苏一箬只觉得如芒在背,立时便要转身离开这逼仄的羊肠小道。
谁成想方雅安竟不顾男女大防,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,力道之大,险些将她半只袖子褪下,露出白嫩滑腻的香肩来。
苏一箬便是再迟钝,也发觉出了眼前之人的不怀好意,只挣脱了他的蛮力,道:“公子自重。”
方雅安见她灵动可爱得像极了他幼时养的那只小白兔,心内的恶趣味便又高涨了几分。
他还记得那只雪白的兔子奄奄一息时自己胸膛内升起的极致快意。
这般沁入心底的痛快之感,他已是许久未曾体会过了。
方雅安知晓这里地处偏僻,寻常不会有小厮奴仆走过来打扰他,即便是打扰了,眼前的这位貌美女子也不过是个身世低微的孤女罢了。
就算是自己把她玩死了,郑家也不敢说些什么。
思及此,方雅安嘴角浮起的笑意里露出几分肆无忌惮来,他恶意满怀地说道:“躲什么,今日你穿的这般孟浪,不就是任人采撷的意思?”
边说着他边欺身紧紧攥住了苏一箬的双手,力道之大,不是苏一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挣脱出来的。
苏一箬手腕吃疼,可眼前之人不加掩饰的腌臜欲./念才让她通体胆寒,她只觉自己像粘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,下一秒便要被他拆吞入腹。
“公子自重,这儿是郑府……”苏一箬素白的脸蛋尽是羞愤和害怕积出来的胀红之意,她那水凌凌的杏眸里氤氲着泪雾,下一瞬便要夺眶而出。
她虽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名门贵女,却也是祖父祖母一手教出来的良善之人,“请自重”这三个字已是她情急之下想到的唯一狠话。
她这般柔弱可欺的模样反而让方雅安心中恶劣的欲./念愈发放大了几分,他脑里掠过了千百种折腾这只“小白兔”的手段,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了几分。
眼瞧着方雅安要去撕扯苏一箬单薄的衣衫,苏一箬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不名声的,扯起嗓子便朝着羊肠小道的另一端喊道:“救命——”
声音凄厉且带着浓重的哭腔。
方雅安知晓这些低贱女子的手段,起初她们总会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来,可一旦得了此事的乐趣,又会攀着自己不放。
他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时,忽而胸膛处传来一阵剧痛的痛意,五脏六腑好似被人凿穿了一般,疼得他眼冒金星。
身前的苏一箬也瞪大了眸子,只是她却睁着泪眼闭上了嘴,不再发出任何声音。
方雅安低头一看,自己的胸膛被一把银剑刺穿,数不清的鲜血染湿了他的白色长衫,瞧着很是触目惊心。
失去意识的前一瞬,方雅安瞧见了刺穿自己的银剑上的花纹。
银龙盘纹。
这天下只有两个人能使得。
*
再睁开眼之时,方雅中发现自己所处的四周一片漆黑,且方才被刺穿的地方仍是疼得不得了。
他轻咳一声,试探着说了一句:“是谁?”
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立时升起了一阵微亮的光束。
是一盏小小的烛台。
“点灯。”一道低洌清醇的声音自方雅安身后响起。
只可惜他被身上剧烈的疼痛折磨得连呼吸都艰难无比,也没有气力去分辨这道熟悉的声音主人是谁。
狭小的暗室内随着男声的响起渐渐亮起了些烛光,被牢牢锁在架子上的方雅安也瞧见了自己所处何地。
一间逼仄到空气竟是潮湿霉味的暗室内,四处皆是审讯硬骨头犯人才会用的工具,另一侧则立着隐于朝野之下许久的赵予言。
他一身四爪蟒袍,手上把玩着一把嵌着红宝石的匕首,眸子似有似无地往自己身上飘来一眼,冰冷的视线仿佛在瞧一个死人。
方雅中忍着剧痛,唤了一声:“殿下。”
满朝文武皆知这个太子行事有些疯疯癫癫,也再疯疯癫癫总也要忌惮镇国公的兵权。
总不能当真对自己下手吧?
赵予言一言不发,眸子时不时落在手里的红宝石匕首上,又时不时地落在方雅安的下半身之上,仿佛在丈量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