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绥不情不愿地被她拽着走,拖腔带调地喊:“慢点儿,最帅的已经在这儿了。”
“哎你快点。”
终于连拖带拽地把陈绥弄过去,挤进人群,一看才发现,原来是个买口风琴的小摊,此刻正在吹琴的是摊主。
挺儒雅一大叔,穿着简单质朴的棉布白衬衫,搭黑色裤子,坐在摊前吹奏一首《当年情》。
一曲结束,围观的人鼓掌叫好,让他再来一首,简直把人当成街头艺术家。
大叔倒也好脾气,笑着问:“要听什么?”
围观群众纷纷报着自己要听的歌名,众口难调,歌名千奇百怪,没个统一的名字。
“那还是我自己来挑吧。”大叔笑了下,“今天是情人节,就吹奏一首张国荣的《偏偏喜欢你》送给大家。”
口琴声再次响起,周围的人奇异地渐渐安静下来,欣赏音乐。
闻喜之小声问陈绥:“你会这个吗?”
“会一点。”
“要不我买一只口风琴送你?”
“你想听我吹就直说,别整那拐弯抹角的。”
“被你发现了。”闻喜之抿唇笑,“反正也没事做,出不去,给你个表演的机会。”
等大叔吹完,闻喜之上前挑琴。
她小时候倒是学过一阵,但对这种用嘴的乐器实在不太感兴趣,总感觉要把自己憋死,没学几堂课就再也不去了。
眼下看着这些不同的口风琴,有些犯难。
该怎么挑啊?
正纠结要不要让大叔帮忙选,后面伸过来一只骨节匀称修长的手,从她手边捡起一只口琴:“就要这个。”
她转头看陈绥:“你挑好了?”
“谁像你这么磨叽。”
“……”
拽什么拽。
大叔笑问陈绥:“能不能也让我欣赏欣赏?”
陈绥微微挑眉,笑容自信中又带着谦逊:“那就劳烦老师指点了。”
围观的群众没走散,反而还更多了。
闻喜之被人一挤,往前趔趄半步,陈绥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胳膊帮她站稳。
大叔抬头环视一圈围观的群众,开起玩笑:“大家都不要挤,帅哥又不会跑,看把人女朋友挤得,待会儿人家不吹了。”
周围的人暧昧地笑起来,闻喜之脸红红地发烫。
没有人反驳和解释,陈绥试了下音,握着口琴开始吹奏起来。
只单单几个音,闻喜之立即听出来是那首《我怀念的》。
她不懂这个乐器,但觉得他吹得很好。
那样嚣张狂妄时而懒怠痞浪的一个人,吹奏起乐器时面容沉静,像一方端砚。
眉眼低垂,长睫如羽扇,整个人置身音乐声里,浑身都充满文艺浪漫氛围的故事感。
闻喜之忽然发现,即便认识到如今快一年,她也好像从来都没看懂过面前这个人。
他有时是动态的、不可控的山间猛狼,爪牙锋利,不可靠近。
有时又好像慢下来,整个人进入静态模式,像是谋权大局的沉稳智者,引人不由自主地信服。
所有看似矛盾的东西,在他身上组合起来却能得到怪异的和谐。
明明不是大海,却又能容纳百川。
明明不避水火,却又能乘风破浪。
他就像是造物主随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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