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近乎是战战兢兢地将人引到上首的位置,为他们奉茶。
老者的茶在端到少女面前时,便像是受到一种可怖的巨力影响,无法在前进分毫,他的手颤了一下,热茶泼了一地,茶碗骨碌骨碌地滚到地上。
老者脸上的肉抖了一下,忙道:“尊上恕罪!”
他腿一软便要跪下,面前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少女连忙伸出手扶了他一把,“您没事吧?”
老者一怔,望进一双含笑的眼眸里。
“没事、没事……”老者连忙道。
身为古银族如今唯一的祭祀,老者从刚刚匆匆的一眼里,轻而易举地便能看清他们此行的目的。
他连忙垂了眼,不敢多看。
一旁的苍淮漠然开口道:“如何?”
古银族的“同心结”乃是不传之秘。
饶是魔主抓走的人,都是古银族人,但是对于这样祭祀的禁术,他们所知道的也不会太多,只能说出个大概来。
同时他们也提到,自从古银族没落之后,已经近千年没在举行过祭祀了。
他们隐居在鲜为人知的地方,血脉渐渐稀薄,传承的力量更是少得微乎其微,已经连着千年选不出圣子圣女了。
族中的祭司地位尊崇,向来由族中德高望重者担任,对于“同心结”和祭祀之法,如今还能知根知底的,只余下了族中的祭司。
他们知道的虽然不多,但是在苍淮面前不敢有分毫隐瞒,便将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,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古银族之行。
老者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,她的脸上仍带着一丝未曾散去的笑意,老者犹豫了片刻,似是有些为难,嘴唇嗫嚅着,说不出话。
在他们来之前,老者已经受过一次魔主的敲打,知道眼前人的身份。
虽然古银族千年来避世隐居,但是对于曾经带来三界浩劫的人还是有所耳闻,他自然也不敢有什么隐瞒。
“不敢欺瞒尊上,实在是……”
“这样的咒术,一经面世便从未想过要研究解咒之术。”
老者指着门前早已荒废许久的祭台,叹了一口气:“咒术一经种下,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,十日之后,其身不存,自然也不用再思考什么多余的问题了。”
换而言之,不过是十天,一个鲜活的人就将心甘情愿地死在祭台之上。
老者看着司娆的眼神,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悲悯:“一个注定会死的祭品,让她心甘情愿地怀着热忱去死,不也是一种仁慈吗?”
司娆被老者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,她微微一愣,转过脸。
他在说些什么?
祭品?
会死?
说的是她吗?
司娆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,可还未来得及深思,便看见苍淮站起身对她伸出手,司娆瞬间便把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的疑惑甩出脑海,向前一步搭上了苍淮的手。
苍淮将司娆的手握在掌心,周遭的冷意散去些许。
“既然拿不出解咒之法,那古银族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苍淮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,说话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。
可听到他口中的话,老者却半点轻松不起来,额上的冷汗顿时便冒了出来。
老者连忙道:“尊上……当真是!”
“还有时间,祭司可以慢慢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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