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p>
</p>
大门被从外推开了,从外走进来一水绿衫子的姑娘。
她们的动作和姿势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,动作间连衣角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。
她们手里捧着各色的衣裙和首饰,垂首站在床的两侧,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半分声音。
司娆一眼看过去,各色都是浮光锦、鲛纱、练云缎……各类名贵的布料,花纹浮夸张扬,暗里都绣着点缀其间的金线。
司娆:……
这夸张的审美,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。
像是魔域人送来的那些衣裙,大概走的就是这华丽张扬的路子。
但无一例外,这些衣裙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法衣。与魔域送来这只是徒有其表的华丽服饰不同,这些衣服上纹刻的繁复阵法,隐藏在绣线之中,点点流光浮现,才构成了真正的华丽。
饶是司家在玄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,司娆也就刚回家那一年得到了一件价值昂贵的法衣。
何曾见过这般财大气粗的手笔,好似这些法衣都不要钱似的。
司娆合衣走下床榻,顺着这些抬着布料的手看上去,才蓦地发现这些“姑娘”安静得出奇。
这么多人,就算再训练有素,也不可能不发出一丝声音吧?
而她们,甚至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。
司娆心中一跳。
手按上其中一人的手腕。
那看似肤白窈窕的姑娘,竟是没有脉搏与呼吸的空心傀儡。
但她们的神色,分明与常人无异,近乎没有丝毫破绽。
司娆倒是没有留意那些送来的法衣,在这些模样各不相同的傀儡之间游走,看得暗暗称奇。
她随意挑了一件衣裳换上,甚至都没有穿戴整齐,便压在傀儡身上仔细检查。
傀儡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应,任由她动作。
司娆一会拉拉她的胳膊,一会拉拉她的腿,甚至连她的头发丝都不放过。
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,为何他们除了没有呼吸和脉搏,外表竟然看上去与活人分毫不差。
既然是术法,总该有破绽才是,她却分毫找不出来。
傀儡术,也是一门不算罕见的术法。
能够行走如常,模样和常人有八分相似的便已经算是上品。
但眼前这么多的傀儡,每一个竟然都和正常人类分毫不差。
就像是……
用活人制成的一般。
苍淮回到殿中时,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。
他垂眼看见的便是,司娆压在一具傀儡身上,用手指勾起它的头发丝,捧在面前看得仔细。
苍淮:“……”
“你在做什么?”
有人陡然从身后出声,司娆一愣。
像是在做坏事时当场被人逮住,司娆有些心虚,眼神游离。
若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大妖,该如何是好?
能面不改色地将活人制成傀儡,要将她生吞活剥……似乎也并不是一个玩笑。
苍淮伸手将她拉起来,她的手不复先前的温热,带着一丝凉意。
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安静躺在地上的傀儡,那一具绿衫子的姑娘就忽地自己爬了起来,和其他的傀儡一起无声地退了出去。
众人行走间,像是两条绿色的丝带,模样霎是好看。
司娆有些心虚,不敢看他。
那是人家的傀儡,她却趁别人不在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……
秉着几分鸵鸟的心态,司娆的动作分外乖巧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肩头,她近乎呼吸都停滞了。
难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