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娆看呆了,手忙脚乱地就想要扯着他坐下。
粘在衣料上的血片刻便被蒸发,但很快又被更新的鲜血染湿,那一处的颜色再次比起别处深了一块。
司娆想起他曾说,他就要陨了。
他那神乎其技的恢复能力也不起作用了,伤口时时在流血,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,伫立在凛冽风中,以手心的火熔炼池中之剑。
“为什么不用灵力治伤?就这么放任不管吗。”她秀眉微蹙,带着点不认同。
这具身躯竟意外地好推,近乎没有任何反抗地任由司娆带着到了床上。
在魔域深渊,有各式各样的深渊魔物,但更可怕的,是人类。行走在深渊的人类善恶难分,但无一例外都是极端危险的人物。
她曾见过无数鲜血淋漓的伤口,也曾亲眼见过他们的死状。
鲜血是天然的诱捕剂,深渊魔物闻着味道而来,或许还会进行一场争斗,以取得猎物的归属权。
一场血战之后,胜出的魔物会将那人分食殆尽,连骨头茬子都被舔舐干净。
她本该见惯了鲜血,可见到眼前人麻木的神情,她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永远留在深渊的那些人。
司娆的手有些抖。
她近乎小心翼翼地剥开他的衣裳。
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之下,是凸显的锁骨,和苍白紧实的肌肉。
最引人瞩目的是胸口的伤口,血肉外翻,血红的伤口旁却萦绕着丝丝黑气,阻碍着伤口的愈合。
他的胸腔好似空了一块,寻常人若受了这么重的伤,莫说能否行走自如,大约连命都没了。
如墨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,白是病态的苍白,红是鲜血的殷红,黑是极暗的黑,三种极致的色彩交织,绘成了眼前的极艳之色,似是开到荼蘼的曼珠沙华。
苍淮漠然看着胸口流血不止的伤口,和神情焦急的司娆不同,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般。
“急什么,死了就干净了。”
司娆忙忙碌碌地捣药,寻找晾好的清草叶,忽地闻听此言,动作一顿。
她皱了皱眉:“不要。”
苍淮神色晦暗。
司娆道:“这里就我们俩,你若是死了,我岂不是要慢慢看着你的尸体腐坏。”
一张好看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,仿佛已经闻到了那一股腥涩黏腻的臭味。
她转过身,一只手掀开垂在一侧的软烟罗,青色的玉镯套在纤细的手腕上,随着她的动作轻晃了一下。
司娆弯下腰细致地用灵力清理着伤口边缘的黑气,但终究是徒劳,缠绕着伤口的黑气没有分毫消散。
她皱了皱眉,凑近了他的伤口,眼神专注,看得十分仔细。
这究竟是什么东西?
这个距离,甚至能感知到她的呼吸,轻若羽毛拂过。
司娆忽地道:“你现在的味道很好闻。”
幽深的墨瞳中闪过一丝晦暗的色彩。这样的血腥味,已经深植在记忆中,与浓烈的潮湿浊臭气息交织,挥之不去。
他们渴求他的鲜血,渴盼得到如他一般的血脉之力。
苍淮喉头涌起一阵腥甜,但他竟生生咽下去了。
司娆染血的指尖,忽地被一双冰凉的手握着了。
苍白的大手包裹着娇小的柔荑,他缓慢地擦拭着她指尖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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