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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到底是哪里不一样——
今天的云小公子虽然看起来略显憔悴,却不知为何带了一股迫人的气势,简直不像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。
云稚自然不会知道那内侍在想什么,也并不在乎。他安静地走在后面,抬眼环视着四周气势恢宏的宫殿。
世人皆知住在这皇城里的人尊贵,可在云稚眼里,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,所有被困在其中的人都将无法再挣脱。不管你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内侍,又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天子。
云稚想着,摇了摇头,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。
那内侍听见笑声不由一怔,却未敢再多言,只用余光往云稚脸上瞥了一眼,跟着就提了脚步尽快地把人引到了乾元殿。
入了冬殿内的门窗都仔细封过,殿门外还挂了厚厚的棉帘,哪怕点了许多烛火,仍比先前要昏暗的多。
袁璟端坐于书案前,听见脚步声放下手里的笔,抬头看着跟在赵礼身后行礼的云稚:“快免礼吧。朕听说你回了都城,还想着哪日召你过来,看来你与朕倒是心意相通。”
云稚抬起头,往袁璟书案上看了一眼—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袁璟在批阅奏本,虽然是萧铎先行审过的。
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,一开口声音低哑:“若不是怕冒犯圣上,云稚昨夜就会来。”
袁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,视线从云稚脸上扫过,微微皱眉:“朕瞧着你这脸色不怎么好,颠簸劳顿这么多日,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等休息好了再说……是在平州查到了什么?”
“是查到了些东西……”云稚咬着牙慢慢开口,“我刚到平州不久,就得知了李徊突发急病而亡的消息,因着他与我爹的交情,便赶去了他府上吊唁,机缘巧合抓到了一个叫做李良的人,经过拷问……
他招认了当日曾替李徊安置郑家的死士,六七年来一直养在那个山贼巢穴里,直到我大哥出事……”
“所以是李徊指使那伙死士刺杀了云卿……”袁璟放下手里的笔,沉默了一会,最后摇了摇头,“虽然他死得突然,也不是你亲手所杀,但云卿的仇也算是报了。”
云稚向前一步,居高临下地看着袁璟:“陛下真的觉得,李徊死了,我大哥的仇就算是报了吗?”
袁璟似乎被他身上带着的那股不经掩饰的煞气惊住,半天才敲了敲桌案:“你有什么话直说,朕念你年少,不计较方才的失礼。”
“昨日回府收拾东西的时候,我无意中在大哥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样东西……”
云稚从怀里摸出那份跟袁璟身上的常服是同样颜色同样质地的诏书,微躬身递到书案前,“这上面的内容惊心骇目,云稚不敢妄自揣测,只能冒昧进宫来问问圣上,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还是有人胆大妄为敢伪造诏书?”
袁璟往云稚手里瞥了一眼,立时变了脸色,他伸手从云稚手里接过诏书,只扫了一眼就满眼的难以置信:“你说你是从云卿的书房里找到的?”
“是,就夹在角落里一本书里。”云稚看着袁璟的眼睛,一字一顿道,“巧的是,就在大哥死后没几日家里便闹了贼,因着大哥素来节俭。所以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,那贼只把大哥的书房翻了个一团糟便离去。他大概也没想到,大哥会把这么紧要的东西藏在那么不显眼的地方。”
袁璟看着手里的诏书,闭了闭眼:“这诏书确实是朕所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