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禁半靠在石桌上,看着那小厮道谢之后捧着碗走了,才开口:“皇城根前,天子脚下,怎么还有贼,宿卫府不管?”
“宿卫府虽然负责都城安危,也总有顾不上的地方,况且看管再严,也总有胆大妄为的人……”云立一边说话,一边收拾桌上的空碗,“咱们这儿虽然离皇城近,但周围的人家也少,连着大片的城墙,街巷僻静,难免会被一些小毛贼打起主意。说起来,先前咱们府里还闹过一次贼呢。”
云稚原本微合的眼睛突然睁开,和陈禁对视之后,问道: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“转过年没几天,还没到十五……”云立思索着回道,“初几来着,我早晨起来发现世子的房门打开了,想来是哪个小毛贼知道那是主屋,以为会有值钱的东西。”
说到这儿,他笑了一下,又忍不住摇头:“你们也知道,世子那屋最值钱的就是那些书,那小毛贼将书翻了满地,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走了。我当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,要是世子回来发现他的书被个小毛贼动过……”
云稚垂下眼帘,没接话。
转过年的时候云稷已经出事了,只是云府焦头烂额,只匆匆上书一封,再没顾得上其他。
所以那时远在都城的云立还不知道,他在收拾的那些书的主人再不能回来了。
其实时日渐久所有人都已逐渐接受了云稷已经离开的事实。
只是日积月累的相处所留下的印记并没那么容易抹去,很多时候明明只是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,总是无意识地提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人已经不在了。
那一瞬的恍惚和失落最是伤人。
“时辰也差不多了……”云立沉默着把空碗收进食盒里,抬眼朝云稚笑了笑,“梳洗之后就去宿卫府吧,再等会日头完全升起会更热。”
“好……”云稚弯了弯眼睛,“立哥你忙完也去休息吧。”
云立应了声,拎着食盒走远,剩下云稚和陈禁仍靠在石桌上,谁也没先动。
陈禁半闭着眼:“闹贼的事儿有蹊跷?”
“不知道,可能只是个小毛贼,也可能……”云稚思索着,“大哥房里最值钱的是那些书,但也不好说会不会有什么立哥不知道的,看起来不值钱、却十分紧要的东西,可能这个东西就是我们想知道的,幕后黑手起杀心的原因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……”陈禁睁开眼,“我们连有没有这么个东西,如果有这么个东西又是什么都不知道,又怎么查?”
“不用管……”云稚道,“先顺着当下现有的继续查……在平州的人有消息吗?”
“前段时间李徊不是搞了次剿匪,动静可不小。咱们的人脸生,虽然装成了商旅,但也容易引起怀疑,便休整了一阵,最近剿匪结束了,才开始动作……”
陈禁道,“据说李徊这次捣毁匪穴十余个,剿匪近千人,还专门上了封奏报给圣上,声称自此平州境内再无匪患。”
“再无匪患……”
云稚轻轻笑了一声,不置可否。
“平州境内今后还有没有匪患不好说,但我看那李徊行事,倒是有点土匪的意思。先前你去过那个匪穴,前脚带了人头走,后脚李徊就派了人过去,把剩下的尸身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带走了,连个破碗都没剩下……”陈禁耸了耸肩,“当时侯爷本来想派人过去,但李徊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查清这伙山贼的祖宗十八代,给侯府一个交代。到底不是幽州地界,都城的人在看着,侯爷也不好将手伸得太长。”
“那些尸身和匪穴里所有的东西,我都仔细查看过,既是死士,尸身上自然不会有任何线索,李徊喜欢就留着,埋进他家祖坟里我都懒得管……”云稚漫不经心地在石桌上划了几下,“还是去查踪迹,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伙人是什么时候进的山,还有先前附近村民说的那伙山贼是不是他们。既是死士总有人养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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