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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权势滔天,把持朝政,控制军中……”云稚缓缓道,“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。”
“不止幽州,这种传言在都城也遍地都是……”李缄浑不在意地笑了笑,“那你信吗?”
“不好说……”云稚看着他,“毕竟眼下我看到的,和传言还挺相似。”
“那你看……”李缄摊了摊手,“你信的话,我遮掩了也没什么用,你要是不信,我为什么要遮掩?”
他向后靠在凉亭的围栏上,视线偏转,遥遥地看着荷花池里游来游去的锦鲤: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在这都城里,你我也算得上是熟人了吧。所以,不管你信不信,对着你的时候,我不想费太多心神去伪装和遮掩,反正你都看得透,还不如坦诚相待。”
“你就不怕我真信了那些传言有朝一日会跟你们淮安王府站到对立面?”云稚歪着头,目光落在李缄身上,“毕竟我们云家世代忠良,一心为国为民。”
“要是真有那么一天……”李缄回过头,对上云稚的目光,“直接一点不是更好吗?”
李缄的眼睛始终是亮晶晶的,一眨不眨地望过来的时候,会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视线。
云稚却没有避开,安静地和他对视,看着那双眼底自己的倒影有一刹那的恍惚,好像在这一瞬间,天地万物都消失不见,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。
“好……”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一会,云稚收敛了笑容,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,“从今以后,对着彼此的时候,我们都坦率一点。”
说着话,他端起茶盏,伸过去碰了碰李缄面前的那盏。
李缄低垂视线,看着面前那盏已经凉透的茶,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它拿了起来,一饮而尽。
太阳越升越高,直照进亭子里两人身上,即使隔着衣料,都能感到滚烫的炙烤感。
李缄放下茶盏,抬眼正瞥见云稚摸出方锦帕擦了擦前额的汗,微一犹豫,视线往亭子外扫了一圈,突然道:“换个地方?”
“嗯?”云稚疑惑,“去哪?”
李缄伸手指了指荷花池另一端。
正是盛夏,池边的垂柳枝繁叶茂,翠绿的枝叶低垂下来,正好在池边投下一小块阴影,成了避阴遮脸凉的上好去处。
云稚挨着李缄在阴影里坐了下来,向后靠在粗壮的树干上,没了阳光的照射,偶尔还有阵阵微风拂面,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凉快。
然后他便看到李缄褪了鞋袜,将双脚伸进了池水里。
“你……”
李缄回头正瞧见云稚的表情,微微抬眼:“你不会是觉得我这样有碍观瞻吧?”
“我只是突然想到,要是被我娘看见你现在这样一定会止不住唠叨……”云稚笑道,“比如什么本来就身弱体虚,不能贪凉,或者别看现在没事,等老了才知道后悔!反正啰啰嗦嗦一大堆话,总有她自己的道理。”
明明是抱怨的口吻,云稚眉眼却都是弯着的,笑意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,里面带着李缄不曾体味过的幸福,让他也不自觉地就跟着弯了嘴角:“看来你从小到大没少被唠叨。”
“小时候会,后来我娘可能发现我是个不听管的,便懒得再说了……”云稚目光有些发散,却仍带着温柔笑意,“我大哥被唠叨的更多一点。”
李缄有些意外。
他虽然没见过镇远侯世子,但不管是之前云家人口中还是来了都城之后的传言里,对那位的描述都是大都是博学多才,性情沉稳之类。
这兄弟二人非要挑出一个不省心的,总该是云稚才是。
云稚从神情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,歪了歪头开口:“其实我和大哥并非一母所生。”
李缄诧异: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