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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了。”
季遥竟然来了!明望压抑住内心激动,连忙问道:“带了多少人?”
“……回王爷,就带了一个人。”
明望愣住了,随口吩咐了一句让出一条路来,脑子里除了疑惑还是疑惑。
季遥这小子要做什么?
在贤亲王面前,大军让出了一条狭窄而漫长的路,一个人的身影隐隐约约从尽头处走来,让人一看便知是季别云。那挺拔而清瘦的身影,一身掩压不断的傲骨藏在黑衣之下,放眼如今整个朝堂,也只有季别云一个了。
只是少年背着一把弓箭和一只箭筒,而手中多出了一条绳索,连接着身后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影。
随着那两人渐渐走近,明望也终于看清了,后面那个竟然是前御史中丞。
自从御史台被清查之后,段文甫便被季别云要了过去,然后便没了消息。
这会儿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,曾经威风凛凛的御史中丞已经变成了蓬头垢面的模样,像个囚犯一般被季别云牵着走。
周围寂静无声,但数不清的目光都聚在这两人身上。
季别云仿佛毫无知觉,泰然自若地走到明望跟前,俯身敷衍地行了一礼。
“见过贤亲王,趁北衙两军还没到,王爷可否给我一炷香的时间?”
明望拧着眉低声斥道:“季遥,你想做什么!”
季别云扯了扯那根绳索,引得段文甫向前一个踉跄,但他本人笑了笑,答道:“不会阻碍到王爷大业,只是想解决一下私人恩怨。”
说罢似有所感地转头望向城楼,果然看见了观尘,他挥了挥手,又重新看回贤亲王,“王爷看,观尘也没意见。”
明望只好摆手让季遥去了,只是视线始终停留在少年身上,就怕出了岔子。
也罢,季遥没有与他作对的理由,且让他看看这人到底要做出什么事情来。
季别云得了允许,便将段文甫牵到了正中间,就像是对待流徙千里的恶徒,往对方膝窝踢了一脚。段文甫被踢得膝盖一软,双膝狠狠砸在地面,但脸上除了阴郁之色见不到半点反抗的意图。
“背过的,可不许忘了。”他站在段文甫身后,低声提醒道。
段文甫痛苦地喘出一口气,继而开口道:“臣段文甫,罪该万死。”
季别云将绳索拉紧,威胁般往后拽了拽,冷冷道:“别忘了你藏在肃州的妻小,大声些,重来。”
“……臣段文甫,”披头散发的男人拔高了声音,喊道,“罪该万死!”
四下皆惊,但那些骚动都被贤亲王一声“肃静”压住了,重回寂静。
段文甫放弃了抵抗,双眼无神看着前方,高声道:“泰成十八年十月,时任灵州刺史的郑禹叛国通敌,与南陈暗通情报,被灵州都尉柳洪吉发现。郑禹恐惧罪行暴露,便与微臣勾结……臣利欲熏心,制造虚假证据污蔑柳洪吉叛国,并将罪证呈给先帝,致使柳洪吉以叛国罪被斩首示众,柳家十九人流徙戍骨城,尽数丧命。臣害怕所作之事走漏风声,于今年二月廿一将郑禹灭口。”
季别云什么反应都没有,只觉得天亮之前的这段时间冷得可怕,连呼出的气都带着薄薄白雾。
他看向观尘,与对方遥遥对视上之后便移不开视线了。僧人也在听,一字一句同时落入他们耳中,也同时揭开了过往那道伤疤,鲜血淋漓。但好在是刮骨疗伤,痛过这一次,以后便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