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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进戒堂,有何凭据?”他道,“如今还想要关我,又有何凭据?”
没人正面回答他,只是纷纷戒备地朝后退,他便拍了拍妙慈的肩,轻声道:“别怕,我会将你观尘师兄带出来的。”
妙慈还想说些什么,季别云安抚地看了一眼,便继续从拥挤的人群中走过,顺着阶梯往上走。
越往上,那些和尚的目光便越是尖锐,仿佛一柄柄无形的刀剑试图将他刺得千疮百孔。幸而他曾经历过真实的刀光剑影,也见过了数不清的生死存亡,或许是因为心变得硬了,车就不在乎这些带着偏见的目光与流言蜚语。
他只想把观尘从这地方带出去。
踏上最后一级台阶,森严老旧的戒堂出现在视野中。
他以前没有来过,以为戒堂会和悬清寺其他宫殿楼宇差不多,然而这座建筑却更加死寂。年头似乎已经很久远了,外层的漆已然斑驳脱落,所谓窗户也全都被封死,外面的光透不进去,里面的情形也现不出来。
而此时此刻,那扇正中间的门彻底打开,一个被绑住的人影跪在戒堂正中,背对着外面。
看见那背影的一刹那,季别云全身的血液都上涌,变成了滔天怒意,脑中嗡嗡作响。
他们竟然将……
观尘怎么能够对着那尊毫无生命的木头雕像负罪下跪?这些人凭什么绑住他,又凭什么心安理得站在这里享受观尘所谓的罪过?
季别云浑身颤抖,差点拿着刀直接冲上去。他已经在想象中屠了一遍悬清寺,瞬息之间又回过神来,忍了又忍才咬牙道:“是谁绑了观尘,出来。”
他视线盯着地面,从未觉得忍耐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。他分不清那些似哭似笑的杂音是在耳畔响着,还是存在于自己脑海,以前经历过的痛苦感受全都涌了上来,化为无数人的低语,烧得他快神智尽失。
脚步声响起,一个人停在他面前。
季别云缓缓抬起头来,看见了妙悟那张道貌岸然的脸。寒光乍现,不过一瞬间,却寒刀便已经架在了妙悟脖子上。
“你凭什么绑他,他有何罪?”少年语气还算平稳,但眼里的杀意已经藏不住。
妙悟没有退缩,甚至连语气也像之前那样古板:“他杀了一个不是必须要死的人,还试图瞒过悬清寺所有人。”
季别云不想去管妙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,他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切太可笑。他抬起刀,将刀尖点在妙悟心口处,手上用了力气将人往后推。妙悟不由自主后退,一步一步地朝戒堂门口的方向倒退过去。直到脚后跟已经抵在了门槛上,季别云才收住力气。
观尘的背影被妙悟挡住了,季别云看不见,别人也看不清。紧绷得快要断掉的思绪稍微有了喘息的余地,他闭了闭眼睛,开口道:“所以呢?我杀过不少人,是不是现在就该下无间地狱?你这么嫉恶如仇,怎么不亲手将我送下去?”
刀尖已经刺破了衣裳,略微嵌入皮肉,妙悟却浑然不觉般死死看着他,“观尘原本前途无量,他万不该杀人,更不该还想掺和朝廷那些尔虞我诈。他以后将是悬清寺的高僧,也只能是,绝不该蹚这一趟浑水然后从悬清寺突然消失。”
季别云心中的愤怒更盛了,脱口而出:“你以为观尘为了谁!”
眼见妙悟没回答,他收回却寒刀,转身指向不远处那些僧众。
“你们又以为观尘为了谁!若不是念在觉明禅师的恩情,我绝不会容忍他为了你们这群蠢材铤而走险!他想让悬清寺从此高枕无忧,你们呢?你们还记着那狗屁功德,还想让观尘以后长长久久地留在这里,他依旧每日念经讲经,你们脸上便有光了?”
妙悟的嗓音固执地响起:“悬清寺不需要他来拯救,若他的方式是在权谋斗争中越陷越深,在红尘里无法自拔,那也毫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