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p>
</p>
,季别云都差点没反应过来。
“等等,”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,“你是在赶我出宸京吗?京城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?”
观尘看向他,“没有,皇帝与襄国公都顾忌颇多,不会闹出大事。何况你来宸京只为了还柳家清白,至于宸京会发生什么你不必操心。”
其实季别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。宸京局势虽然紧张,却也不会将整盘棋局掀翻。
正如方慕之所说,元徽帝和万良傲势如水火,终究会撕破脸。但归根结底这也只能算君臣之争,自然不会像二十多年前天下仍大乱的时候,一旦闹起来,便是一大片地方的百姓都不得安宁。
所以他才放心将观尘留在京中,自己计划前去灵州。
“那你呢?”季别云压低声音,“你这些时日私下见万良傲那么多次,你是要站在他那一边吗?所以才想让我尽快离开宸京,以免我被万良傲清算吧。可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了解,难道你想助纣为虐吗?”
观尘终于开口,却没有回答:“眼下这个空档是你回灵州的最好时机。皇帝与襄国公内斗,他们都不会想起你,你只需借机称病即可。”
季别云打量着僧人的表情,从那张向来没太大起伏的脸上瞥见了一丝不安。
他觉得有些挫败,自己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,却还是要被观尘保护。什么时候他才可以护着观尘呢?
“我觉得你好像有事瞒着我,你在骗我。”他说出口之后,自嘲地笑了笑,“罢了,你肯定又要说为了我好,就这样吧,今天能见你一面也不算白来一趟。”
他转过身,听得僧人唤了自己一声,似是挽留。
“云景,”观尘道,“三日后亥时初刻,别忘了。”
那声“云景”唤得季别云猛地一颤,他背对着僧人,重新拉起黑布遮住下半张脸。
他没回答便离开了。
**
三皇子早夭的消息晚了一天才传出来,在这之前先传出的是一道圣旨——贤亲王长子过继给元徽帝。
这两个消息间隔时间如此短,人们便忍不住多想,有许多人都怀疑是三皇子先早夭,皇帝才急急忙忙从贤亲王那里要了一个儿子去。不过这种事算皇家秘辛,旁人永远不会知道真相。
三皇子的葬礼办得轰轰烈烈,元徽帝经历了不知第多少次丧子之痛,这次痛得尤为厉害,下令罢朝三天。
大臣们不用早朝,可是每日都得早起进宫吊唁。
季别云已经连去了两日,第三日早上迷迷糊糊地起床做准备,徐阳早已收拾好,从厨房给他端了一碗面片汤。
“大暑天的喝这个?”他虽然抱怨了一句,却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,将面片汤吃了个干净。
“不错,食量有所长进,比你刚入京那会儿好多了。”徐阳靠在门边,欣慰的语气又转变成可惜,“但你这身板还是那么瘦,也不见长肉。”
季别云赶时间,没工夫回话,赶紧从衣架拿了衣服换上。这两日都穿的素服,一身白,起初他还不习惯,觉得自己就像个移动的瘪馒头,好在到如今已经麻木了。
他与徐阳一起出了门,坐上马车之后才长舒一口气。
“这真的太早了,比上朝还早,”季别云靠在车壁上,“幸好只停灵三日。”
一提到宫里的事,徐阳的兴致不是很高。
季别云也大致知道其中原因。贤亲王将自己的儿子拱手送人,徐阳在王府多年,自然是替王爷感到忧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