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慕之更是直接骂道:“你傻了吧?”
其实段文甫是个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季别云一去便是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,可对方正是拿捏住了他的诉求,笃定他一定会去。
他被贤亲王送到悬清山借住的那段时日,有刺客前来探查他身份,翻到了季家的文牒,却没有找到他是柳云景的证据。
那刺客显然就是段文甫派去的,但那人自然不会彻底打消疑虑,屡次与他接触都带着试探之意。季别云今日上午将御史台状告到了刑部,此举之后,就算段文甫没有证据也能猜到他是柳云景。
此人身为当年柳家一案的亲历者与加害者,以真相为诱饵,引他入瓮。
而季别云必须去,他舍不得放弃这个探查真相的机会。
“把人抓到之后再审问不是更好?你为什么要主动去钻他的圈套?”方慕之有些生气,“三岁小孩儿都不会犯你这样的错误,你别傻了!”
季别云平静地看过去,什么也没说,方少爷却被看得一愣。
“你……”方慕之似乎从这眼神里明白了什么,他忽然想起季别云顶替了季遥身份来到宸京,是为了某件事。
倘若那件事与御史台有关呢?
季别云这副模样,其余两人也自然明白过来,少年做此决定不是出于冲动。更何况季别云下定的决心,什么时候因他人而改变过?
戴丰茂妥协了一步,提议道:“那带兵去吧?”
“不行,”徐阳答道,“太招摇了,若事态升级就变成了将军与段中丞的私仇,之后再想出面扳倒御史台可就难了。”
“是这个道理,”季别云点点头,“叫青霜跟我去,有个照应之人就行了。若我一夜未归,到时候再派人前去也不迟,左右段文甫不敢杀我,若我在这时候死了,他御史台自然会落得最大嫌疑。”
戴丰茂与徐阳异口同声道:“那我呢?”
季别云其实还有其他的考量。
他沉声道:“皇帝今夜去悬清寺了,不一定能回宫,城内防卫自然怠慢一些。我去转移段文甫的视线,你们方便行动。”
“什么行动?”戴丰茂问道。
季别云没有立刻回答,视线落在戴丰茂手中那张弓上。他走过去摩挲了两下,将弓拿了过来,伸手道:“箭呢?”
戴校尉赶紧背过手,从身后箭筒里抽了支羽箭递过去。
他将箭搭在弓上,熟稔地抬起拉弓,状似一轮满月,瞄准着北边远处的一棵树,倏地松手。
然而那支箭没能射出去,始终被他捏在指间。
是一把好弓。他将弓箭一并还给了戴丰茂,道:“天一黑就出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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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月光如练,透亮清澈。
御史中丞的私宅灯火通明,从外面便能窥见其中之热闹,丝竹之声也传到了附近路人耳中。
行人纷纷疑惑。
这座宅子平日里清静得很,主人家也不是爱好奢靡之人,怎么明明不是节日却如此欢宴?更何况今日悬清寺的觉明禅师坐化了,虽不是国丧,也可称为憾事,为何这家人如此热闹?
与此同时,一架马车在偏门悄悄停下。坐在前头驾马的是季宅的小厮青霜,用一顶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,停稳之后,便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拨开车帘。
季别云穿得同在府里一般随意,不看腰间配的那把刀,倒真的像是来赴宴的。
他下车后转身道:“不必担心,也不要擅自离开,在这儿等我便是。兴许会等很久,也可能我很快就能出来,说不准。”
青霜今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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