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结束后,许静庐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他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恋情,而不是做她见不得光的隐秘情人中的一个——甚至不是唯一,她究竟有多少情人?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。但她总是在下班后找他,约他到办公室,或是她家,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就无力抗拒了。在她面前他的意志是软弱的。
他忽然理解那些鸦片烟馆里的人,起初只是抽一筒,美名其曰“试一试”,再之后又来一筒,等发现越抽越多时,早已烟瘾无法根除。
每日只能活在飘渺的云烟之中,吞云吐雾,把一切顾虑和道德抛之于脑后。
如果戒烟,那将比身处地狱还要熬煎痛苦。
两人总是在下班后的办公室,黄昏时分,光不敌黑夜的时候,阳光是蒙蒙的,天空是黯淡的,这种奇异的景象弗如寻常,像是在梦里才会有。
交欢前,她会把窗户关好,窗帘拉上半边。那窗户是绿色的,还有桌上那一大块绿色玻璃板。让人想到如果沉到水的深处是否也是这样,绿幽幽的,只有一点点微漠的阳光,不见天日。
他也像沉到水底一样,明知是在堕落,但什么也不愿听,也不愿想。
就这般任由没顶。
*
办公室内,梁笙翻阅着日占区的报刊,果不其然,这份报纸把碧落刺杀近藤司令一事,称之为“又一起租界缔造的恐怖主义行动”,目的在于摧毁中日友好关系,破坏大东亚共荣圈,并且提出日本驻军应当对租界的反日活动采取应对措施。
不过租界的报刊依然旗帜鲜明地支持碧落的举动,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,日本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
过几天,不出意外传来了日本人收买租界报纸发行人的消息,这是他们惯用的招数。
除开一些地下报刊,租界的报刊大多都是由外国人当发行人,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以“洋旗报”的身份来宣传抗日。但日方也能用金钱诱使这些外国人放弃发行人的职位。
她的发行人也在几天后找上门来,是个叫做洛尔的法国人,她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要说什么。
“梁,我要回法国了。”洛尔神色略带紧张地说道。
她泡了杯茶,端到他的面前,不慌不忙问:“法国不是已经被德国占领了么?回去会不会有危险?”
洛尔满头大汗,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丝手帕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,姿态优雅,试图维持名流的风度:“我听说德国人对法国的非犹太人还不算差,应该没事的,你不必担心。”
梁笙心知他既然要走,她也无法挽留,只能退而求其次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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